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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剛說完,就見兩名衙差匆匆跑來,把她擠到一旁,一左一右圍著韋無冕,十分殷勤道:「是啊,韋師爺,你的腳既已傷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神情急迫,仿佛只要韋無冕一搭話,兩人就會扛著韋無冕下山一般。

  「可我的腳傷了,走不了啊。」

  韋無冕方才已接收到宋真清的指示,可憐兮兮的對兩名衙差道。

  兩名衙差隱秘的遞換了個眼神,皆從對方眼中看出絲喜意,隨後其中一名衙差開了口:「韋師爺莫擔憂,咱們力氣大,背也能把韋師爺背下山去。」

  「當真?」韋無冕放下腳,滿面笑容看著衙差。

  兩名衙差總覺得韋無冕的笑有些詭異,但此時沒有時間琢磨,只忙著點頭,「當然。」

  韋無冕不由分說伸手朝其中一名衙差遞去,「那咱們這就走吧。」

  「好嘞,」那名衙差心想事成,忙彎腰駝起韋無冕,另一名衙差在一旁相護,言語殷殷:「韋師爺,小心些。」

  見韋無冕在衙差背上安頓好,宋真清回身對驚風寨的漢子們一擺手,「大傢伙,咱們接著走吧。」

  韋無冕在衙差背上驚呼,「小道姑不下山嗎?」

  只見宋真清已然上山,僅是揮揮手,「不下。」

  韋無冕忙大喝道:「你不下山,我也不下去。」

  這話驚得他身下的衙差繃緊了身子,忙道:「韋師爺還是先下山吧。」

  「不,不,走,跟上去,」韋無冕指著宋真清的背影急道。

  「韋師爺,咱們還是下山吧,」另一名衙差在旁邊勸說道。

  「不下就不下,」韋師爺來了小性子,拍著衙差的頭,「快走,磨磨唧唧的。」

  身下的衙差苦不堪言,想把韋無冕放下來,但他剛想蹲下來,就聽韋無冕道:「你們不聽話,我明日就讓大人再換兩人來。」

  哦,這可戳中了兩名衙差的死穴。

  他們不怕韋無冕,甚至敢戲弄他,但前提是這事不能讓大人知道,昨個他們頭剛和他們提過,說是大人對韋無冕的身份多有敬重,讓他們聽韋無冕的吩咐,萬不可再有其他心思。

  今日若是他們違了韋無冕的意,聽韋無冕的語氣,明日就會去找大人告狀,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大人是什麼人,他們還能不清楚麼?

  這般想著,駝著韋無冕的衙差與身旁另一名衙差相視苦笑,不得不起身,跟隨著大家的步伐朝山上去。

  山路崎嶇,又背著一人,韋無冕雖不甚強壯,但也是個身量頗高的大男人,是以衙差的步子踉踉蹌蹌,不過行了一刻鐘就撐不下去了,只得換了另一名衙差替換著背。

  宋真清偶爾回頭,見韋無冕在衙差背上朝她擠眉弄眼,不由暗笑,韋無冕也不算太笨嘛,她不過稍稍提示一下,便領悟了她的意圖。

  可以這麼說,韋無冕到底是聰明還是糊塗,端看宋真清怎麼想。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山坳里,地方極為開闊。

  搭眼望去,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淙淙的流水聲,再加上一大片紫白相間的花海在山坳里隨風蕩漾,數隻蝴蝶在花間飛舞。

  眾人正沉浸在美景中,卻突然聽見隔著一片花海的地方傳來了幾道「嘿咻嘿咻」伴著「刺啦」的詭異聲響。

  初夏的西山,天很藍,崖很陡,水很清,花很美,風很隨和。

  與這一切美好相比,花海那頭漸漸靠近的拖扯東西划過草地的聲音是那麼刺耳又驚悚……

  驚風寨的漢子握緊了手中的鋤頭叉子,兩名衙差背著韋無冕悄悄後退,惟有宋真清一人站在最前面。

  宋真清滿眼興奮,一眨不眨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屏蔽了身旁其他一切聲響。

  她絲毫未意識到身邊人已經悄悄遠離了她,只有韋無冕十分急切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小道姑,小道姑……」

  韋無冕想下來,可兩名衙差雙手緊緊箍著他,絲毫不肯放開。

  韋無冕使勁掙扎,恰在此時,突聞一陣驚呼,他被一下撂在了地上,緊接著呼呼啦啦,鋤頭叉子全砸在了他身旁,不過頃刻間,兩名衙差與七八個漢子一溜煙便跑的沒了影子……

  發生了什麼事?

  韋無冕來不及細想,捂著摔疼的屁股踉蹌著來到宋真清身旁,眼見著花海那頭一個大熊模樣的人影正一步一步慢吞吞的朝花海中去。

  那確實是一個人。

  雜草做帽,虎皮做衣,四肢光裸,赤腳行在草叢間,隔著一叢白紫花海,他滿臉的紅色印記煞是鮮艷。

  他雙手背在肩上,似乎在用力拉扯什麼東西。

  許是離的遠,也許是對方沒聽見這邊的驚呼聲,總之,那人連頭都未朝宋真清他們此刻站的地方轉一下。

  那人在花海邊突然停了下來,宋真清這才看清,他身後拉扯的是幾棵圓滾滾的樹幹做成的東西,像是棺材,但與一般常見的方正棺材又略有不同。

  他把棺材放在原地,轉身朝一旁走去,過了片刻,他又返了來,只不過這回手裡還抱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具屍體,因為被他抱著的人四肢十分僵硬。

  只見他來到棺材邊,雙手把屍體高舉過頭頂,嘴中喃喃自語,也不知在念叨些什麼,像似在進行一場隆重的儀式一般,這樣過了約莫一刻鐘,他才把屍體放進了棺材裡,然後把頭伸進了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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