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把江允, 比作了司影的「僱主」。

  司影不以為意, 而是伸出了右手, 又問:「若無信箋,我便走了。」

  「別啊!」傅纖纖急了眼, 連忙撈出一片粽葉, 猛然拍進司影掌心,道:「來幫本姑娘包粽子, 我幫你叫人去!」

  司影垂首望著掌心濕漉漉的一片綠, 額角微乎其微地跳了跳。再抬首時, 傅纖纖的身影已從櫃檯後跑到了裡間門口,語中帶笑:「晚晚,有人找你!」

  裡間無人應答。

  「裴雁晚!別睡了!」

  傅纖纖的暴喝結束後,司影才聽見裡間傳來了一道慵懶沙啞的聲音:「誰啊……」

  「你的相好……」

  話音未完,司影便又聽見裡間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身影。若他沒有猜錯……是裴雁晚從小榻上掉下去了。

  「……的護衛。」

  「傅纖纖!」脂粉鋪今日響起了第二聲暴喝,「你說話不要大喘氣!」

  司影雖看不見傅纖纖的臉,卻能聽見她銀鈴般的笑。片刻過後,裡間的門帘被人掀起,雁晚披著一頭長髮,大步走了出來。

  她在看見司影的瞬間,便輕笑出聲:「數月未見,你怎麼顯得憔悴了。」

  「暑熱煩悶。」司影依舊握著那片粽葉,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這麼直愣愣站著。

  傅纖纖見狀,笑嘻嘻地救他於水火之中,把司影手心的粽葉拿過來扔進了廢料桶,並遞給了司影一條毛巾擦手,道:「呆頭呆腦的。」

  司影未為她的話置氣,沉默地擦乾了手,再望向抱臂站著的雁晚:「裴姑娘若願意,不如進宮見見陛下罷?」

  他本月已來了傅纖纖的鋪子三次,前兩次皆撲空,此次總不能再空手而歸了。

  「今日是端午。」雁晚今日穿了件黛色的裙子,連髮帶也換成了與衣裙相配的黛色。她把長發鬆松垮垮地攏至腦後,隨手用髮帶束住,道:「宮中不擺宴嗎?」

  若宮中擺宴慶賀端午,她進宮做甚?

  「宮中多年不曾擺宴了。」司影搖搖頭,讓出半個身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懇切道:「陛下孤零零一個人過端午,您去陪陪罷。」

  雁晚的心顫了顫,她驀然想起去年青州雪夜,江允曾說年年春節都是「孤零零」的。怎會這樣呢?江允是小太陽,小太陽照著別人,為何沒有人來照照他……

  她看看傅纖纖,又看看司影,問道:「宮裡好玩嗎?」

  「在下覺得,還行。」司影見雁晚動搖了,心頭難得一喜,他把身位讓出更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您騎馬了嗎?」

  「這很重要?」

  司影堅定點頭:「在下不能與您同騎一匹馬進宮。」

  會被打斷腿!

  「陛下能否出宮?」雁晚擺了擺手,拒絕道:「我不想進宮。我這幾日都在這兒,他哪日得閒了,你讓他出宮來罷?」

  皇宮雖富麗繁華,但終究是座巨大的鳥籠子,她不想飛進去。

  司影知曉雁晚必不可能同意他的請求了,便不再勉強,而是帶著雁晚身在京中的消息,疾馳回了皇宮。

  *

  今日不過是五月初四,家家戶戶門口竟已擺了把艾蒿。

  雁晚三步並兩步跑上了醉仙樓,要在此處眺望遠方的皇宮。

  昔日她與江允、宋驕三人在樓中對坐,如今她仍在追求劍法的突破,江允坐在皇位上,宋驕的婚事卻要定了。

  當雁晚知曉護國將軍府小姐與宣平侯婚事將定時,心裡嘆惋又遺憾。宣平侯風流的名聲在外,無論如何都配不上傲然的宋驕。即便配得上,宋驕也八成不願嫁。

  三樓視線開闊,甚至能看見城外連綿不斷的青山與天際翻騰的雲海。雁晚倚在欄杆邊,百無聊賴地輕哼了一句小曲。

  她忽覺得腰際多了一隻手……這隻手不是無意地掠過,而是重重地在她腰際摩挲了兩下!

  哪個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老娘!

  雁晚被噁心得長眉倒豎,她猛地轉過身去,伸手掐住那人脖頸,把來人足足推出了數尺遠。

  樓中驚呼陣陣,紛紛看起了這齣嬌女子痛擊俏郎君的好戲——但那身量高挑、力氣過人的,顯然並非嬌女子啊!

  「咳咳!」男人漲紅了臉,試圖掰開雁晚桎梏在自己頸間的手。他顯然未料到會被如此對待,臉上既有窘迫,又有震驚。

  雁晚看清了這登徒子的臉,他的俊秀,與江允截然不同。若說江允的容顏是泠泠春雪,眼前的男人便是穠艷的桃花。

  她把將登徒子推倒在地,毫不留情地折了男人的右手,怒道:「你活膩了?」

  男人的手臂咔嚓一聲脫了臼,他疼得齜牙咧嘴,大聲嚷嚷著:「你放肆!我、我是莊霆!」

  宣平侯!

  雁晚來醉仙樓沒有帶劍,穿的更是裙裝,宣平侯見她孤身一人,便當她好欺負。她憤憤鬆開了手,咬牙切齒道:「侯爺眾目睽睽之下招惹小女……」

  話音未完,莊霆已經從地上坐起,他無辜地攤開手,向滿座賓客發問:「誰看見了?誰看見本侯調戲這姑娘了?」

  眾賓客知曉宣平侯得罪不起,搖頭的搖頭,低頭的低頭,無一人替雁晚說話。

  莊霆方才已領教過雁晚的身手,他挑眉吹了聲口哨,霎時間便有十幾號家丁衝上了樓,不約而同地怒目盯著雁晚。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