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燭火悅動,雁晚要咬住江允的肩頭,才能不讓自己的啜泣聲溢出來。她於昏沉之間感到每一寸肌膚都被吻了一遍,尤其是頸間被人數次流連。
這次,輪到江允溫柔地來哄雁晚了。但他偏要故意貼在雁晚耳側,喘息一般輕輕吐出每個字,把唇齒間溫熱的氣息灑在雁晚頸間。
他如此說話時,明明是「哄」,卻更像是在「誘惑」。
江允的肩頭抬高,雁晚頓時失去了可供咬住的東西,甜膩的聲音自她喉嚨中逃逸,令她惱羞成怒,指甲在江允胸膛留下一道紅痕。
直到白燭只剩下一小截,雁晚才被江允摟入懷中。她感到自己的蝴蝶骨被人吻了一遍,並且聽那人沉聲問道:「這裡會生出雙翼嗎?用來從我身邊飛走。」
「會的。」雁晚咬牙切齒,在床單上攥出深深的褶皺:「你個王八蛋,老娘明天就飛。」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文里沒有可以懷上崽崽的那種doi行為,否則人設會崩。
第68章 、打理
雁晚言出必行, 江允第二日醒來時,只在床頭發現了一張紙條。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雁晚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心裡懊惱不已。第二反應, 才是看看紙條上寫了什麼。
那一行小字寫得相當認真, 已經盡了落筆之人最大的努力:
「已踏上歸路。」
江允把這行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才發現背面還藏著另一行更細小的字:
「有疤的樣子也很好看。」
——裴雁晚怎麼能把字寫成這樣!
他為此無奈發笑,但他心中的石頭也同時落了地。這兩件事令他埋起了臉,低低笑了一陣。直到他笑到小腹發痛, 才朝門外喚了平榮的名字。
平榮應聲推門,昨夜,他與司影一齊被江允打發走了。直到太陽初升,他才回到屋外。他見江允自己穿好了衣物,便問道:「陛下, 現在便用早膳?」
「不急, 」江允扯了扯領口,又瞧了一眼小太監,「你去傳長公主過來一趟。再吩咐下去, 明日啟程去雲州。」
「明日便去?」平榮微微抬起了眼, 見江允笑容燦爛, 便立刻把眉目又垂了下去。江允要回雲州過年的事,平榮已經著手打點了幾日。一是派人先去收拾空置的景王府, 二是通知京城陛下要晚幾日回京。
但他沒有料到, 江允居然這麼急。他聽江允輕輕「嗯」了一聲,便垂首退下了。
沒過多久, 江卓便看見了一個滿面喜色的江允, 她為此失語, 唯有照禮數行了一套禮。裴雁晚夜夜在她的府邸頂上飛來飛去,竟讓江允開心成這樣?
她在茶桌邊與江允對坐,問道:「陛下明日就要離開青州?」
江允點點頭,他算好了日子,正月初四天不亮便啟程回京,快馬加鞭,完全能在初八開朝前進宮。
他更算到了江卓此刻的想法,便微笑道:「長姐當然是與朕一起過年了。」
這不是邀請,而是一道命令。
江卓扣在桌沿的指節泛白,她心中惱火,面上卻要保持著平和:「臣與陛下一道回雲州,再一道進京?」
「那當然。」江允自己把藥膏塗在了手臂上,涼涼的觸感立刻傳遍全身。他未抬頭,而是觀察著手臂上深紅色的創口:「自朕登基,咱們從未一起慶祝過節日。今年,總該一道過個年了。」
他哪裡是未與江卓一起慶祝過節日?除了年年祈求風調雨順的祭典,他是任何的節日都不曾慶賀火,任何的宴會都不曾擺過。
江卓笑了笑,她敲敲桌沿,大膽道:「陛下從前只想要美人,現在想美人與江山兼得了?」
——朕必得把皇位坐穩了。
江卓想起江允在劣兵案尾聲時說過的話,她一度以為,江允說這話的意思在於,沒有穩穩噹噹的皇位,便護不住美人。
可如今再看,這句話似能有新的解釋。
江允並不為江卓的大膽之語而惱怒,但他卻收斂起了笑容,沉聲道:「長姐,你與你的母妃,得時刻呆在朕的眼皮底下,朕才放心。」
*
雁晚回雲州這日,正是臘月二十七,雲州的天碧如水洗。
她策馬至山莊門口,仍未起要下馬步行的意思,而是當著喬家兄弟的面一溜煙衝進了大門,馬蹄揚起沙塵陣陣。
喬岱指著雁晚颯爽離去的背影,對目瞪口呆的弟弟忿忿道:「她自己定的規矩,不許騎馬進山莊大門,她自己為何不守?她大膽,她放肆!」
「我不知道,哥。」喬川亦死死盯著遠去的雁晚,捶足頓胸:「我只知道,她沖得太快,嚇掉了我的一把瓜子!」
雁晚回了「家」,不管不顧地策馬狂奔。她未先去馬廄停馬,而是騎著馬一路奔向自己的小院,並飛身下馬,一頭扎進姐姐孫妙心的懷中:「阿姐!我回來啦!」
雲州不像北境嚴寒,冬季十日有九日都在下雪。既然近日無雪,天幕又藍得驚人,那棵木蘭樹便在晴日藍天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美麗。
雁晚站在樹下,眯眼望去,忽覺這顆樹遠比上次見到時更加秀麗。她想應當是「情人眼裡出美人」,才讓她的知覺有了這樣的變化。
姐妹二人親熱地寒暄了一陣,孫妙心既問了雁晚的身體當下如何,又問了青州之行有哪些樂子。雁晚撒了謊,說自己遇到了神醫,毒已經全部解了,如今身體康健。孫妙心喜極而泣,雁晚萬般無奈地哄好了她,才有機會去見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