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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拋下秦淵,推開了房門。二人鬧出這樣大的動靜,竟吸引來了數個圍觀的群眾,他們看著怒氣未消的雁晚,和屋裡衣衫不整的秦淵,臉上竟浮現出奇怪的笑。

  「散了罷,有什麼好看的!」雁晚瞪著這些無聊的人們,再次抽出半截劍。寒光一現,人們立時作鳥獸散,生怕雁晚的劍會落在自己頭上。

  秦淵看著雁晚遠去的背影,默默咬破了下唇。

  *

  冬季太陽落山早,許多客人早早地便回了客棧。隨著桌子被掀翻的聲音響起,大廳里兩位起了口角的客人扭打在了一起。

  打鬥聲與辱罵聲愈來愈激烈,竟吸引了廚房中燒菜的廚子。廚子為了湊這個熱鬧,竟忘記了鍋里的飯菜。忽地,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吼了一句:「起火了!廚房起火了!」

  眾人一看,廚房竟已冒起了一人多高的火舌,並呈現往外蔓延的態勢。一時間,客棧里的人們紛紛慌了神,既有倉皇逃命的,也有去尋水源的——可四處都是木製的桌椅,僅憑這些人,哪裡能抑制住旺盛的烈火?

  二樓的程芙見了火勢,便急匆匆叫上白霓裳,師徒二人分別扣響了雁晚與秦淵的房門,皆無人回應,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們已經脫身。於是,她們師徒便從窗口直接跳了下去,暫尋安身之地。

  秦淵早就逃出了火場,他嫌大街上人群熙攘,便往小路上繞。

  客棧的後門,剛巧也在這條小路上。但起火時,客人們多聚集在離前門更近的前廳,且上樓的階梯也建在了前廳,故而此刻人們幾乎都擠在前門所屬的大街上,小路冷冷清清,僅有兩三個行人。

  秦淵這一繞,竟讓他看見了個不得了的人。他望了望身後沖天的大火,毫不猶豫地朝那人奔去,差點一個踉蹌栽倒。

  他在看清江允臉上的急切之態後,便更加堅定地聲淚俱下道:「陛下,晚晚還在裡面!她還在火場裡!」

  作者有話說:

  【女鵝:不會真有人上了秦淵的當吧?不會吧不會吧!

  狗勾:我上當了QAQ】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廚師為了看人吵架而放下鍋鏟,最後引起火災,是作者親身經歷(站在大馬路上圍觀的那種)。

  第65章 、皮囊(小修)

  *

  夜色漸沉, 江卓在屋外踱了數圈,終於等到了提著藥箱出來的楚榆。她上前幾步,問道:「陛下傷勢如何?」

  楚榆垂著頭, 眼露哀戚:「陛下的手臂燒壞了一大塊, 甚至……」

  她遲疑再三, 見江卓實在等不及了, 才往下說:「甚至,燒到了臉。」

  「臉?」江卓瞳仁一凜,她抓住楚榆的手, 神色複雜:「可有望恢復?」

  燒到了臉!人活在世上,與人交往,最先被人納入眼底的,可不就是臉!

  楚榆點點頭,她抽回手, 把食指和拇指握成一個圈, 示意江允臉上疤痕的大小。她放低了聲音,道:「傷情不嚴重,但陛下體內有蠱毒, 要想痊癒, 可能得花一個月的時間。若留了疤痕, 再用祛疤的藥即可。」

  「勞你費心。」江卓欣慰地拍拍了女醫的手,並目送女醫遠去。

  她摸了摸自己眼下的疤痕, 此疤痕來自於一頭兇猛的餓狼。她之所以放任疤痕留在臉上, 是因為這道疤痕里暗含著她的勇氣,她以此為傲。

  但江允是不同的。

  江允不需要用傷疤來證明什麼, 這樣一道疤的存在, 只能提醒他, 他不顧安危,衝進火場救一個根本不在險境之中的人,是多麼天真可笑。

  裴雁晚能為此感動幾分呢?

  江卓瞅了一眼跪在院中請罪的司影,道:「別跪了。去把那個姓秦的抓來,我立刻便要見人。」

  說完這些,江卓還是決定邁進屋裡。古樸雅致的臥房未點蠟燭,只有月光映進來。江允卻坐在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背對著門口。

  江卓凝視著江允的背影,輕輕喚了一聲:「陛下。」

  「別進來,就在那兒說。」江允剛上完藥,只穿了件單衣。聲音寒意浸人,聽不出任何情緒。他隨著年歲的增長,肩頭漸漸變寬,可背影卻單薄得驚人,令江卓懷疑,他會飄搖倒在夜風中。

  江卓未聽他的話,執意進了屋,並反手關上了門,隔絕屋外的涼氣。她嘆了口氣,道:「裴雁晚無事,客棧起火時,她在城中武館與人比劍。您受傷的事,要瞞著她?」

  「瞞著。」江允把銅鏡倒扣在了桌上,他緩緩抬起手,以指尖勾勒面頰上深紅色的痕跡。不經意間,他觸碰到了臉,一股襲山倒海的疼痛霎時包圍了他,令他痛得冷汗直冒。

  「臣還有話要說。」江卓立在原地,她也曾被火箭所傷,知曉火焰能給人帶來多大的痛楚,而這樣鑽心的痛,被「螢繭」放大數倍後,又會是各種感覺呢?

  江允以最簡短的話來回應,他身心俱疲,沒有力氣多說:「講罷。」

  「臣替您不值,」江卓面色凝重,她派人查了裴雁晚的下落,卻也查出了一些流言,「您不顧安危,衝進火場救她。而她今晨,卻與那姓秦的……在屋中纏綿。」

  話音未止,銅鏡便被人狠狠雜碎,嚇出江卓一個寒顫。她看到眼前那人埋下了頭,雙肩亦不住地顫抖,約莫是被她的話所刺激,又開始落淚了。

  江允弓著背,猛烈地咳嗽一陣,吼道:「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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