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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修遠的髮妻明德皇后是他搶來的,夫妻間緣分淺薄。而他與後宮嬪妃以及四個子女的感情更是稀疏寥寥,長女與他幾乎沒有父女情分,長子、次子更是意圖弒君,不孝至極,幼子亦是如此令他心煩。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使沒有江競的「九日寒」,他也活不過三月——也許,明日的太陽他便無法見到。他既然要把皇位傳給江允,便不得不斬斷江允身上的青絲。

  無情者才能做帝王。江修遠微微闔眼,合上了最後一本奏摺。

  *

  幾日後,雲山的楓樹林裡紅了今年的第一片葉子,而朝中冊立太子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雲州。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乖乖求評論,難道你們看完劇情都沒有想法的嗎QAQ

  這一章寫嗨了,應該沒有錯別字吧。

  第42章 、喪鐘

  雲州秋日多雨, 雁晚從方珂手中奪過信箋時,天際恰巧傳來了一聲驚雷。這聲雷即劈向的即是團團烏雲,又是雁晚鮮活跳動著的一顆心。她快速地掃過信箋上的內容, 淡淡道:「今天又是你在藏書閣?岳知節還未回山莊?」

  「岳管事此去探親, 約莫還要四五日的功夫才能回來。」方珂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雁晚的面色, 細聲關切道:「師姐, 你沒事罷?」

  她先雁晚一步看到了冊立景王為太子的消息,便猶豫著是否要將信箋遞給雁晚。誰料雁晚竟直接將信箋奪走,方珂手足無措, 她惴惴不安地站著,靜候雁晚的反應。

  「我無事,」雁晚強忍著心頭不平,甚至反過來拍拍方珂的肩膀,強顏歡笑道:「你仔細盤算一下, 我和太子之間, 明明是我賺了。」

  太子論容貌論脾性,都是世間上佳,甚至還把真心毫無保留地捧到雁晚面前……所以, 理應是她裴雁晚賺了。

  方珂抿抿雙唇, 輕輕地抱了抱自家師姐, 又道:「他還會回來找你嗎?」

  「不會了罷,」雁晚不假思索地答, 「即使回來, 我也不要他。」

  她把傘遺忘在了藏書閣,一路淋著小雨回了住處。小黑炭聽話懂事, 每當雁晚出門, 它便獨自在院中玩耍。有時琳琳會帶它出去玩, 但它也記得要按時回「家」,從不讓雁晚操心。

  今日,小黑炭依舊蹲在門口,翹首企盼主人的影子。當雁晚出現在視線里時,它便沖了上去,熟練地躍進主人懷中。雁晚看著小狗圓滾滾的黑眼睛和嚶嚶撒嬌的模樣,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一天到晚可憐兮兮的,也不知道向誰學的……肯定是向哪個大騙子學的。」

  她抱著小黑狗進了屋,脫完外套與鞋襪便躺倒在了床上。小黑炭見狀,也欲往被褥里鑽,卻被雁晚一把拎起後頸皮,輕輕放在了床頭柜上。小狗不解,唯有咕嚕咕嚕叫著,來表達自己的疑惑與委屈。雁晚點點它的鼻尖,道:「不許出聲,否則晚上不給飯吃。」

  語畢,雁晚便用被子蒙住了臉,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竭力捂緊薄被,想藉此對抗徹骨的寒冷,卻無濟於事。

  她怎麼會相信江允?怎麼會真的以為江允還會回來?

  但如果江允真的有苦衷呢,如果他是被逼迫的呢?

  雁晚用力掐向自己的虎口,她猛地坐了起來,望著自己錯綜複雜的掌紋,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因江允才產生的轉變,若食言的不是江允,而是其他任何人,她都不會瞬間頹喪下去,竟把自己關在小小的臥房中。

  她對江允,終究與對秦淵不一樣。

  這兩段感情都起源於「及時取樂」的心性,但她卻只在與江允的感情里生出了六七分真心。若繼續頹喪,她的真心便會成為冤鬼,把她硬生生拖進泥淖里,荒廢掉她全部的事業。

  一個男人而已,不要也罷!

  雁晚驟然想通了這一點,她推開窗,見細雨朦朧輕柔,一片竹葉隨著秋風落在了泥濘的水坑之中。她咬咬牙,重新穿好衣物,提劍走進了雨幕之中。

  *

  瓢潑大雨沖刷著端王府的房檐,江競被囚禁在府中已有十幾日。

  他立在長廊盡頭,抬手接了幾滴雨水在掌心。自從被囚禁那日起,他便對府外的風聲一無所知。宮中的口風甚嚴,無論是貶謫的聖旨,還是賜死的毒酒白綾,他在端王府中既未聽過,也未見過。

  江競直到幾日前才想通,原來江修遠對他的戒備絕非開始於近幾年,而是在他出生後的第一日起,江修遠便處處提防他。他之所以能得到皇子親王應有的殊榮,竟全是江修遠看在明德皇后的面子上才給的恩賜。

  他迎著風,再次踱到了王府門口,一如既往地被攔了回去。而他也一如既往地塞給守衛一些銀錢,問道:「朝中可有新事?景王有何動靜?」

  兩位守衛掂了掂銀錢的重量,迅速交換一個眼神,道:「您說錯了,如今朝中已無景王,只有太子。」

  江競聞言,鼻腔中發出兩聲冷哼。他繼承了母親與生父的面容,英俊瀟灑,但那近乎完美的面容此刻卻扭曲了起來,彰顯著他內心的痛苦。江允前不久回京回京,便意味著江競再無登上皇位的可能,他那時便已經料想到了江允坦蕩的來路——先是封為太子,待皇帝駕崩後,便能順理成章繼承皇位。更甚至,越過封太子這一環節,江修遠一旦駕崩,他安排好的朝臣會立刻擁護景王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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