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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淵:「……」

  *

  駱水清澈,駱山秀美,在此等美景中遊歷一番,甚是心曠神怡。

  紅月本以為,雁晚的「練劍」只是一個私下交流的藉口,卻不想,自己是真的給程芙做陪練來了。她的劍法在蝕火教中是一流的,在論劍大典上憑著紮實的基礎和好運氣,也能勉強打進三十二甲。但若與程芙交上手,只能被打個落花流水。

  「我累了,放過我罷。」紅月不願再比,她扔了劍,掬起一捧溪水洗了把臉,又想起客棧中的秦淵二人來,「方才你們的同門,倒是有趣。那位叫秦淵的公子,論劍時身姿如鶴,我曾見過。他便是裴莊主的心上人嗎?」

  雁晚輕笑一聲,坦然解釋:「曾經是。但我現在換人了。」

  「換人了?」紅月十分訝異,她只聽說過雁晚的瀟灑,卻沒聽過她的多情,「換成誰了?」

  「一個能讓我高興、自在的人。」雁晚也彎下腰,雙手浸入清涼的溪水,來回撥弄了好幾次,激起漣漪陣陣。她不禁想起上個月在雲州下水摸魚,卻被江允找上了的事。

  江允的眸子漆黑如星,若是站在陽光下,便更能顯示出他雙眸的美麗……

  「傻笑什麼呢?」程芙也欲玩一玩水,但一蹲下身子,便看見雁晚滿臉春色地淺笑著。她心生好奇,出言把雁晚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雁晚搖搖頭,把笑意如流水般迅速收斂乾淨,道:「我們來談一談正事。比如,紅月姑娘欠我一根肋骨的事。」

  她曾為紅月逃出禁閉室一事與岳知節爭辯,卻得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答案,為此她氣得夠嗆。

  眼下「逃犯」就在身側,她當然不能放過。

  紅月腦子發懵,但仍清楚地知道,此時無論是逃還是打,她都只有「死路一條」。情急之下,她咬了咬牙,真假參半地扯了一個謊出來:「我與情郎打賭,若能燒掉你們的藏書閣,他便、便……」

  「娶你?」程芙見紅月吞吞吐吐,便想了一個藉口,立刻開口告訴她。

  紅月大喜過望,握緊雙拳,笑道:「對!娶我!」

  她話音一落,便笑不出來了,如此拙劣的藉口,任誰都不會信。

  「那岳知節為何審完你之後,你便逃走了?」雁晚暫且忽視了紅月的病急亂投醫,而是問起另一件事,「那晚你和他,到底說了什麼?」

  一提起岳知節,紅月便慌了神。她不能讓雁晚與程芙知道,自己和岳知節私下的往來。

  岳知節出身名門正派,前途無量,若與她一個魔教妖女扯上關係,豈不是會身敗名裂!

  「我燒了藏書閣,岳知節懷恨在心,想繼續審我。但他禁不住我苦苦哀求,便放走了我。」此等理由,把岳知節塑造成了一個融狹隘與寬宏心軟於一身的人,如此矛盾,如此複雜。

  但人性本就如此,岳知節願意進火場幫琳琳救貓,未必不肯放走紅月。

  程芙用手肘碰了碰雁晚,問道:「你信嗎?」

  「信五分。」

  「我也是。」

  紅月見兩人都不肯信,眼眶一熱,兩行熱淚順著面龐流了下來。她揉揉眼睛,哽咽道:「你們不會明白的,我教教徒若想脫教,如同赴一次刀山火海。我這才想請教許大夫。」

  「我與我心上人,原本是偶遇。可他讓我知道,世上除了勾心鬥角、陰謀詭計,還有肝膽相照、生死相隨,大殷之外還有北晉、西朔,高山之外還有大海……」

  如果是換作一個心腸柔軟的人來,沒準能被紅月的話感動肺腑。

  但程芙與雁晚偏不是那樣的人,沒受過情愛的波折,體會不了紅月的痛苦。她倆不約而同捂住耳朵,聽一半堵一半,才按捺住想拔腿就跑的心。

  紅月見自己的肺腑之言被人糟踐,竟眼淚決堤,放聲大哭。

  程芙依舊冷麵,雁晚卻慌了神,她如同哄江允那樣,一遍遍地輕撫紅月脊背,愧疚道:「不哭了,我錯了,你不要哭了……我錯在,呃,不該不把你的真心話當回事。」

  紅月蒙著臉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眼淚。她抽泣幾聲,真誠問道:「裴莊主,若你剛才所說的能讓你高興、自在的那個人不願意娶你,你會怎麼想?」

  那豈不是更好嗎!老娘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一身輕鬆!

  紅月見雁晚無動於衷,便繼續往下說:「我相信你是至誠至善、用情至深的人,若你的情郎命懸一線,想必你豁出性命,也會救她……」

  那我不是有病嗎!我師母和姐姐把我拉扯這麼大,我卻為了情情愛愛就去死?我還沒拿過論劍魁首吶!

  雁晚掐住程芙的手,才艱難地把心裡話吞回腹中。程芙雖被雁晚掐得生痛,但為了讓紅月不被雁晚的刀子嘴再弄哭一次,她唯有默默地掐了回去,以此紓解心頭憤恨。

  眼看紅月的嘴唇又微微翕動,雁晚連忙鬆開程芙,轉而去握紅月的手。她恨鐵不成鋼,憤憤不平:「紅月,我是薄情的人,但真心傾佩你的一往情深。你如此赤誠堅韌,做何事不能成?你放火那日,我從你身上搜出來一包藥丸,許大夫說那是永葆花顏的藥,你若要用青春美麗來留住男人的心,簡直是天方夜譚。」

  雁晚說到「永葆花顏」時,不禁借平靜的溪水觀察自己的容顏,暗暗疑惑道,我喜歡是江允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但我的臉如此平平無奇,他究竟喜歡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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