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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晚為趙仁污穢下流的咒罵感到噁心,毫不留情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又是重重一掌落下,道:「你只管去告我!我不取你性命,大不了在牢里關幾個月再放出來。可你只要活著一天,哪怕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你不得好死!」趙仁毫不懷疑雁晚的話,而他又無力反擊,只有一邊挨打一邊口出惡言,以此做些徒勞功。

  雁晚不願再在趙仁身上浪費力氣,打算暫時放過他,於是站起身冷哼道:「你下地獄,我上九重天。」

  她雖不信鬼神之說,但仍順著趙仁的話威脅。此話一完,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雁晚與趙仁齊齊往門口看去,只見孫妙心一襲青色衣衫,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孫妙心懷中抱著一籃衣物,瞠目結舌望著義妹和痛哭流涕的丈夫,欲言又止,進退不得。她只不過是去為慈幼坊的孩子們浣洗衣物,義妹怎麼就忽從雲州跑來了?又怎麼將趙仁打得鼻青臉腫?

  雁晚見姐姐回來,喜笑顏開地跑上去拉起姐姐的手,道:「阿姐,我好想你!」

  趙仁徹底傻了眼,這瘋女人居然一見孫妙心,就把剛挨完打的自己拋到了腦後!他扶著牆艱難站起來,指著孫妙心的鼻子道:「你妹妹是哪裡來的潑婦!我要去告官!」

  孫妙心剛要開口為義妹辯解,便被雁晚打斷。孫妙心仍處在茫然之中,卻聽妹妹冷冷譏諷道:「有膽子就去,誰不去誰出門被馬車撞進陰溝里淹死。」

  「你、你!」趙仁啞口無言,舉著手不知往何處指,只得捂著發腫的臉灰溜溜跑了出去。

  孫妙心見丈夫狼狽逃走,竟絲毫不因雁晚的妄為而惱怒,只是拉著雁晚坐在長椅上,戚戚道:「你怎麼把他打成這樣?失手打死了怎麼辦?」

  她只恨自己當初一意孤行,被男女情愛沖昏了頭腦,居然自食其果,令自己掉進了火坑。

  「我下手有輕重,不會出人命。」雁晚又惱又急,但還是先讓孫妙心安下心來,才輕言道:「他那樣欺負你,你有沒有反抗過?你每個月都給我寫信,怎麼不在信里告訴我?」

  孫妙心從義妹話里聽出幾分責備,但其中的關懷急切又是實打實地傳遞進她的心坎了。她為此既自責又難過,竟簌簌落下兩行清淚來,顫抖著道:「亭亭,你當我不想在信中向你傾訴嗎?可你遠在雲州,離京城那樣遠,若是收了我訴苦的信,必然要匆匆趕來,令你煩心,你教我如何寫?」

  「起初趙仁與我也還算和睦,他當初那樣海誓山盟地向我許諾,說要戒賭,說要一生對我好,我居然天真地相信了。」

  「我們成親不久,趙仁便原形畢露,被我在賭坊抓住好幾次。他欠了債,無錢可還,於是盯上了我的嫁妝……」

  雁晚聽到此處,怒不可遏地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罵道:「方才沒有打斷他的腿,真是下手輕了。」

  她見孫妙心臉上一片哀戚,又溫言安慰:「阿姐,你放寬心,我定不會讓你再受他的氣。等他回來,我讓他在和離書籤字。」

  孫妙心知道妹妹的脾氣,只恐妹妹見了趙仁,又要大打出手,便勸道:「那你不要再下重手打他了,當心吃牢獄官司。」

  「他個廢物草包,不敢把我告到公堂上。」雁晚擦乾孫妙心的眼淚,擔心姐姐為這事繼續憂愁,便轉移了話題,打開自己隨身的包袱,笑道:「我給你買了兩件首飾。我自己不用這些,不知道什麼樣的才好,你且看看,喜不喜歡。」

  一對耳環和一根玉釵被雁晚從包袱里取出來,小巧精緻,戴在身上不會太過招搖。而孫妙心卻眼尖地發現雁晚包袱里還藏了另一件東西,便好奇地伸手將那物拿出來,居然是一支尾端雕刻成雁鳥的木簪子。

  是江允親手雕刻給雁晚的那一支。

  時間在這瞬間回溯,雁晚腦海中浮出江允把簪子贈給自己那晚的景象。

  晃動的燭火,俊美的少年,木蘭花的君子之魂,鴻雁的無拘無束……

  孫妙心認出簪子上的動物是鴻雁,笑而不語地望著妹妹,靜候一個解釋。

  「啊,我怎麼把這個帶出來了。」雁晚拍拍自己的腦袋,嫣然笑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的,也許是我收拾東西時太過匆忙,竟沒注意到它也被我塞進了包袱中。」

  孫妙心撫摸著簪子,問道:「是什麼朋友?這隻雁鳥雖生動,但並不精緻,莫非是你那朋友親自動手,專門給你做的?」

  她瞬間便生出了無限遐想,若送雁晚簪子的人是男子,她可得好好警醒一番,莫讓妹妹遇到趙仁那樣的渣滓。

  「我救他一命,他贈我這個做謝禮……」雁晚話還未說完,便意識到了孫妙心的發問意在何處。她嬉笑著捏捏孫妙心的手臂,佯裝怒道:「阿姐!他沒有喜歡我!我與他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以後,再難再見面了。」

  「別生氣,亭亭,我是擔心你遇人不淑。」孫妙心摸摸雁晚的面頰,柔聲道:「你當初『挑』秦淵的眼光的倒好,他是百里挑一的玉面郎君,只是你嫌棄他愛管著你做這做那……」

  那江允該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

  雁晚生平不愛聽說教,她見孫妙心頗有滔滔不絕之勢,便捂住了姐姐的嘴,道:「餓了嗎?餓了的話我請你吃飯去,我的馬還在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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