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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上種種,她便提出要與江允結伴而行。

  江允欣然應下。

  「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馬?牽一匹回京城養著。」雁晚邊用手指為自己的白馬梳理鬃毛,邊詢問江允。

  江允看著雁晚挺拔的肩背,不假思索地回答:「白色的吧,和你的一樣。」他在雲州呆了將近半個月,二人同在一個院落起居,已經算是熟稔,即將踏上分別的路,江允難免不舍,興致缺缺。

  雁晚點頭,解開另一匹白馬的韁繩交給江允,二人這就上路。

  她預計此行要花費十天左右,已把劍廬的一切事務託付給信任的程芙,好安心出行。

  要從雲州回京城,先得經過荇都,再穿過蜿蜒的山路和零星村落。雁晚二人出發甚早,離開荇都時,太陽剛要落山。二人一商議,決定繼續趕一段路,入夜後尋個村落住下。

  夕陽西下,雁晚悠悠騎在馬上,好奇地問道:「你先前輾轉一路,人生地不熟,路上在何處休息?」

  「住客棧或熱心腸百姓家,也有時候幕天席地而眠,到了荇都以後遇見有人沖我放冷箭,便不敢休息了。」

  雁晚皮笑肉不笑,壓低了嗓門:「然後就遇見了我?是吧?我倆可真有緣,如果那天我不是要摸索礦脈,便不會進山,興許你就死在了山中,人頭被割回去領賞,將來做個無頭鬼……」

  她越說聲音越小,語至結尾時,聲音已經縹緲難捉。

  忽地,群鴉厲聲尖叫著從樹林中騰飛,氣氛頓時變得陰森恐怖了起來!

  「你不要再說了!!!」江允杏目圓瞪,為山林中詭秘的氣氛而發抖,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一仰,眼看就要跌落下馬!

  雁晚見狀,輕喝一聲「小心」,然而兩匹馬雖是並行,卻隔了一段距離,她伸出手臂也無法把江允撈回來。

  於是,雁晚從馬上躍起,借馬背做發力點,轉眼間便騰挪到江允身後,將他穩穩抱在懷中!

  兩人穩穩噹噹一前一後地坐在馬背上,同時鬆了一口氣,雁晚原本一下子就提起來的心跌落回去,唯有江允的心還未平息。

  江允見雁晚沒有要回到屬於她的馬上的意思,便朝前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雁晚敲敲江允的腦袋瓜,爽朗地笑道:「你的膽子怎麼如此小,將來哪個姑娘會願意跟你成親?」

  「姐姐,你怎麼用愛取笑我……」江允低下頭,手指不安地交疊在一起纏繞,聲音細如蚊蠅:「昨天也是,居然把我送你的簪子插在了我的頭上,哪裡有男子頭上戴那東西的呀。」

  「男子頭上戴簪子怎麼了?你送我那簪子不過是花哨一些罷了,我看你長得俊才給你戴。再說了,我自己雖不愛打扮,但我愛看別人打扮。」雁晚為江允整理凌亂的髮絲,愉快地補充道:「姑奶奶我生平就愛看英俊瀟灑的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

  雁晚快言快語,完全沒察覺自己的話有何處不妥。

  ——不妥之處就在於,江允的臉燙得更加厲害了。

  什麼無頭鬼?什麼和姑娘成親?什麼叫就愛看英俊男子?!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天邊烏雲漸漸滾到了正頭上,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勢猛烈,結伴的兩人不得不避。好在不遠處就有幾戶零星的人家,可以就地避雨,若能借宿一晚,再好不過。

  雁晚率先敲開一戶人家的門,來開門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應當是個農夫。她抱拳致禮,語氣和重:「這位大哥,我和小弟路經此地,卻遇到大雨,能否容我們在此借宿一晚?」

  農夫堵在門口,面露難色,他還未回答,雁晚便聽見屋裡傳來一道女聲:「誰呀?誰要借宿一晚?」

  話音剛落,屋裡的臥房便走出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農婦,顯然是懷了孕。農夫見孕中的妻子出來,立刻上前去扶,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這樣一來,雁晚和江允便看清了屋中的陳設。此時天已經黑了,這戶農家卻只點了兩根蠟燭,雖然簡陋,堪堪能避風日,但還算乾淨整潔。

  江允微微踮腳,湊近雁晚的耳朵,小聲道:「女主人懷孕了。」

  雁晚白她一眼,用指尖狠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長得有眼睛。」

  「……哦。」

  雁晚扯出一個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對那農婦說:「大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與小弟無處可去,想借您家借宿一晚,您可否行個方便?」

  農婦的一雙眼睛漆黑精明,見了雁晚後竟露出喜色來。她甩開丈夫的手,轉而來握雁晚的手,將雁晚拉近了屋裡。她的丈夫因已知道妻子的決定,便不再說話。

  江允見狀,將兩匹馬拴在了圍欄上,也跟了進去。

  「小妹妹,快來!」農婦親熱地拉著雁晚的手,細細摩挲著修長的手指,道:「哎喲,妹妹,你的手上怎麼和我一樣,有這麼多的老繭?」

  雁晚雖不喜歡被陌生人如此親熱對待,但面對一個孕中婦人,不忍心抽開手,只能由農婦拉著自己。她尷尬地笑笑,道:「我自小練劍,一日復一日,磨出來的繭。」

  農夫見兩位客人渾身濕透,而妻子全然沒意識到這回事,便開口提醒:「媳婦兒,快讓他倆換身乾衣服吧!」

  農婦終於注意了客人的窘境,便鬆開雁晚,讓二人先去換身衣服,再將頭髮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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