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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魏子玦朝他拱手,「在下一個時辰前才收到如意的信函,您轉眼竟就到了。」

  叫得還挺親熱。

  沈岐遠皮笑肉不笑:「府上事忙,我來應該多有叨擾吧?前頭就有一家客棧,我過去住也無妨。」

  「哪能呢,您既是如意的朋友,便也就是我的朋友,快裡頭請吧。」魏子玦笑著接過他的行李,意味深長地道,「我若招待不好您,如意回頭該怪我了。」

  短短几句話,就將他說成了個外人。

  沈岐遠眼皮直跳,袖袋裡的如意被他捏得嘰了一聲。

  「這是什麼?」魏子玦好奇。

  「沒什麼。」沈岐遠一抖袖袋將她甩出來,「不討人喜歡的小玩意兒。」

  如意在空中翻了個圈兒,暈頭轉向地掉在他肩上,羽毛亂糟糟的,像剛起床沒梳洗的小姑娘。

  魏子玦眼眸一亮:「好有靈氣的喜鵲,竟不怕人麼。」

  「家養的,跟著我習慣了。」沈岐遠似笑非笑,「不過也不是什麼忠誠的,別人一招手也就跟著飛走了。」

  如意被他擠兌得渾身難受,嘰嘰喳喳地叫喚起來。

  魏子玦看得挑眉:「她好像在怪你不該這麼說她。」

  沈岐遠眉心皺了一瞬。

  都已經不是妖怪了,也沒認出這是柳如意,竟還能猜到她的想法?

  他和她一千年才積累起來的默契,倒也比人家幾百年的好不到哪兒去,說不定在魏子玦身邊,她還更快活些。

  心口有些發悶,沈岐遠拂袖,大步跨進房門,轉身就捏著門弦道:「一路舟車勞頓,就不跟大人寒暄了。」

  魏子玦也拱手:「大人只管休息,下官會按照如意所說為您準備所需。」

  說罷,告退離開。

  沈岐遠捏著門弦,沉默了好半晌才將門合上。

  「你與他,說了些什麼?」他問。

  如意眨眼:「能說什麼啊,就提前送了信讓他給你準備住處和吃食。」

  沈岐遠不信。

  她什麼時候送的信都沒有告訴他,卻像是把什麼都告訴了魏子玦,所以魏子玦在他面前才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得人來氣。

  意識到自己心裡又生了戾氣,沈岐遠垂眼,大步走去內間的榻上調息。

  第161章 我不是要折磨你

  不知趣的喜鵲嘰嘰喳喳地跟了過來:「子玦還真是說到做到啊,先前他說只要到邊塞就能去打仗,我還不信。這才過去多久,他一個押糧官就真住進了主將的宅子。」

  沈岐遠沒好氣地道:「他是在邊關長起來的人,只要回到這裡,自然就能借著從前的勢再爬回去。」

  「他才多少歲,離開邊關再回來還有人肯聽他的,那就已經不簡單了。」

  手裡的訣亂了形狀,沈岐遠握緊拳頭,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

  如意歪著腦袋看他:「生氣了?」

  「沒有。」他深吸一口氣,「有什麼好氣的,與你相熟的人那麼多,我若挨個生氣,一年到頭就沒幾日能開懷。」

  她垮了臉:「你罵我。」

  「我沒有。」

  「這還不是罵?放凡人身上,你這話就是說我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委屈地眨了眨眼,她道,「原以為你當真不介意,誰料心底是這麼想我的。」

  「我……」沈岐遠又氣又無奈,「我若這麼想你,還撐那穹頂做什麼,叫一道天雷劈死你不是更輕鬆些。」

  「嗚嗚嗚。」黑白相間的翅膀抬起來捂住了臉,如意低聲哭起來。

  一開始他以為她在作怪,可越聽越不對勁,這人好像真的是很傷心。

  沈岐遠慌忙將她拿起來:「我對天發誓,方才絕無此意,若有誆騙,就叫天雷穿透穹頂劈我頭上。」

  如意從羽翼間睜開一隻眼:「當真?」

  「當真。」他垂眼,「我只是……只是瞧著天快下雨了,心裡不算暢快。」

  她放下翅膀,認真地問:「是要下雨了心裡不暢快,還是聽魏子玦說話心裡不暢快?」

  沈岐遠遲疑,鬢邊墨發散下來幾縷,堪堪遮住他的眼眸。

  如意一搖尾巴,化出一道縹緲的人形來,雪肌香膚明眸皓齒一如之前,只是壓在他身上的分量輕了許多。

  他變了臉色:「你做什麼消耗真元。」

  「這不是怕你看我是只鳥就敷衍我麼。」她長眼含情,食指抵著他下頷,欺近了問,「嫉妒而已,就這麼不好開口?」

  嫉妒怎麼能是而已,那是凡人才有的罪惡情緒,是無數慘劇的誘因,他是神仙,如何能容許這種情緒長存於心。

  可她不打算輕易放過他,抵近的雙眼仿佛看穿了他的魂魄,唇齒幾近交纏,她卻還道:「若我真與子玦說小話,獨瞞你一人,你不生氣?」

  沈岐遠後退了半寸:「還好。」

  「我千里迢迢趕過來只一半是為你,另一半是為他呢?」她接著湊近。

  「……」眉心跳了跳,沈岐遠垂眼將怒意都壓住,又退半寸,「無妨。」

  她輕笑:「小神君好生大度,既如此,我便去找他吧。」

  說著起身,纖腰款款,裙擺微揚。

  沈岐遠忍無可忍地伸手將她摟了回來,反手壓進軟被之中。

  身下這人臉上滿是得逞的笑意,看見他臉上的痛苦,倒是笑得更加惡劣:「你很嫉妒他,從幾百年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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