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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門宅院,自是要流水一樣的銀子供著,哪怕只是修剪花草,擦拭石燈亭柱,一月也要數十兩的開銷,更莫說裡頭丫鬟奴僕的工錢。別人不清楚,柳如意是清楚的,要維持以前的風光,賀家一月至少開支三百兩。

  但現在賀家各處的收入顯然支撐不起這個花銷,就連賀老夫人,今日宴客也只穿了一件暗花無繡的料子,坐在主位上撇著嘴。

  賀澤佑看起來很疲憊,強自撐著精神招呼客人。文貞雪在他身後站著,胭脂也沒能蓋住臉上的疲憊。

  「沈大人來了?」瞧見沈岐遠,兩人都快走了幾步上來相迎。

  沈岐遠有禮地頷首:「叨擾了。」

  「府上小喜事,難為大人特意跑一趟。」賀澤佑雙眼微亮,「大人請上座,待會兒定要多喝幾杯。」

  文貞雪眼尖,瞧見了他身後的人,臉色微變:「這是?」

  第144章 為個畜生

  如意探出頭來,對她燦爛一笑:「好久不見啊,賀夫人。」

  一看見這張臉,文貞雪就想起自己如今這遭遇的源頭,臉上不由地更白了兩分:「你怎麼來了,我並未給你下帖子。」

  「這是沈某的朋友。」沈岐遠開口,「她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兩位海涵。」

  這話一出,文貞雪哪裡還敢質問什麼,賀澤佑連忙道:「先裡頭請,裡頭請。」

  沈岐遠頷首去往席間,如意跟在他後頭,故意慢了兩步:「賀夫人,今日的席面好像寒酸了些,你怎麼不找我定啊?看在是老主顧的份上,我還能給您便宜些。」

  文貞雪捏緊了拳頭瞪著她,沒瞪一會兒,眼裡卻先冒出了淚花:「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我現在這模樣,你很高興是不是?」

  沒想到她會這麼突然哭出來,如意眨了眨眼後退半步:「冤枉啊,我連你府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高興又從何說起。不如你先展開講講?」

  「貞雪。」賀澤佑板著臉斥了一聲。

  不斥還好,這一斥,文貞雪也不想忍了,推開他哭著就往後院走。

  「如意。」前頭的沈岐遠停下來,皺眉道,「你跟著去做什麼?」

  如意很無奈。

  這是她想跟的嗎?分明是文貞雪拽著她不放。瞧著挺瘦弱的小妮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我待會兒就回來。」她對沈岐遠示意,然後就踉踉蹌蹌地被拽進了後院月門。

  「沈大人別擔心。」賀澤佑尷尬地道,「內子久病力氣小,不會傷著柳姑娘的。」

  倒不是擔心這個,畢竟整個臨安城裡能傷著她的人也不多。只是這宴席本就無聊,她還不在,他怎麼熬。

  沈岐遠拂袖,不甚高興地坐進了席間。

  那頭如意已經被拽進了草木茂盛的後花園,一進去文貞雪就甩開了她的手,杏眼狠狠地瞪著她:「打從我進侯府這門開始,你是不是就盼著我失寵,盼著我狼狽,盼著我過不了好日子?」

  「夫人多慮。」她道,「我沒這個閒工夫。」

  這是實話,但文貞雪顯然不信,咬牙道:「現在一切如你所願,來吧,你來笑話我吧!」

  瞧她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如意還真覺得有幾分好笑。

  她拂了拂背後的假山石,側身坐上去:「先前你二人在酒樓上一人一句要我成全的時候,不是愛得死去活來情難自抑的麼,竟也會失寵。」

  「他自那時就已經在騙我了!」文貞雪大哭出聲,「否則這才大半年,怎麼就變出個剛臨盆的長子來了!」

  如意咋舌。今日這席面敢情是添丁之喜啊?文貞雪過門也不過半年,長子就已經落地了,也就是說在她勾搭賀澤佑的時候,賀澤佑外頭還養著女人呢。

  她不由地笑出了聲。

  文貞雪哭聲一頓,難以置信地抬頭:「你有沒有點同情心?我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文姑娘,當初是你生生將賀澤佑從我這兒搶走的,我哭的時候,你不也在笑麼。難道就因為你主動服軟,我現下就要同情你?」如意更難以置信,「我看起來那麼善良嗎。」

  文貞雪哽住,接著嗚咽聲就更大了。

  她和柳如意是好姐妹,兩人出身相當,也是同時議親,但憑什麼柳如意能恬不知恥地搭上寧遠侯,她就要低嫁徽州?既然姻緣是自己能爭取來的,那她爭取又有什麼錯。

  如意是想冷眼旁觀的,但不知為何,聽著哭聲心裡也有些發堵——不是她心裡,可能是原主的心裡。

  她皺眉,試探性地開口:「你當初能勾搭上已與我來往了四年的賀澤佑,不就證明了他是個狗娘養的畜生?他能拋棄我選擇你,自然也就能拋棄你選擇別人,這道理很難想通?」

  文貞雪抹了把臉:「我是他侯府的正妻,他想拋棄我?不可能!他還要靠著我爹在朝中立足呢。」

  「那你有什麼好哭的。」

  不說還好,一說文貞雪眼淚又下來了:「他那母親是個刻薄貨,成天見地想法子挖我嫁妝使,今兒要逛寶齋堂,明兒要看凝香園,我不給就陰陽怪氣地說我沒你大方。側院的小賤人仗著生了長子,天天魚翅燕窩地吃,全花的是我的銀子,侯爺也不管。」

  他倒是想管呢,拿什麼管?如意哼笑:「先前他花著我的銀子你樂享其成,眼下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我知道你常往侯府送東西,但我不知道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花你的錢呀。」文貞雪抽抽搭搭地道,「他迎娶我的時候,變賣了所有的田產,大方給了我八千兩讓我置辦酒席,我當時心裡還美呢,覺得他有錢。可酒席結束我才發現,那已經是府里最後一筆錢了,你訛我那八千兩,我是拿嫁妝硬貼補的,還欠了些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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