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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很克制也有故意掩蓋的痕跡,但他還是察覺到了。

  臉色驟變,沈岐遠推開她,自己翻身落在了院牆外。

  「你——」他眼神陡然凌厲。

  如意暗道一聲不妙,臉上卻還一片茫然:「怎麼了?」

  方才的妖氣仿佛只是他的錯覺,面前這人亭身玉立,眼眸清澈又明亮:「你被地牢關傻了?推我做什麼?」

  沈岐遠狐疑地側頭:「枕山,你方才可有察覺到妖氣?」

  第111章 奉妖為神

  宋枕山摸了摸鼻尖:「沒有啊,什麼妖氣,咱們在這兒,附近哪有妖怪敢靠上來。」

  如意也漫不經心地往四下看了看:「哪兒啊?」

  兩人都這麼說,沈岐遠就有些茫然了。

  難道是他太緊張感覺錯了?

  想起那個預示夢,他還是上前捏了捏如意的脈搏。

  「你若有難處,都可以給我說。」他道,「如意,切莫沾染妖怪。」

  寒風凌冽,吹得挽臂飄飛如仙。宋枕山遠遠看過去,就見如意低垂了眼。碎發遮擋了她的眉目,叫人看不清表情。

  他莫名也覺得悲愴。

  「放心吧。」良久之後,如意輕描淡寫地開口,「我只會與你同行。」

  沈岐遠鬆了口氣。

  追兵仍在附近,三人也沒有久留,沈岐遠徑直去了御史台,將趙宅發生之事如數稟呈。

  於是帝王午覺剛醒,就被架在了御書房,接受宰相、御史大夫以及各言官的輪番轟炸。

  散騎常侍養上百精銳,還敢囚禁一品大員,若無人撐腰,他怎麼敢?

  帝王臉色如同十年沒洗的硯台底。

  他將沈岐遠單獨留在了御書房。

  「沈宗正覺得,是誰在給趙散騎撐腰?」他沉聲問。

  沈岐遠上前,將一封信函奉上:「請陛下閱覽。」

  那信函熟悉得很,不用看也知道裡頭寫的是什麼。

  帝王氣笑了。他敲了敲桌沿:「愛卿現在是想將孤押在大堂上候審嗎?」

  「此信出自劉太師之手,臣並無指責聖上之意。」

  「劉太師是孤的恩師!他的意思便就是孤的意思!」桌上奏摺陡然被掃落,帝王暴怒而起,「孤寵信你十餘年,是要你今日來下孤臉面的嗎!」

  沈岐遠一頓,緩緩抬頭。

  面前的帝王已經四十餘歲,鬍鬚黑白交雜,身體也寬胖,與當年只是皇子的他已經判若兩人。

  他指著自己,手指都發顫:「你也知大乾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家國安定、休養生息,平北軍卻氣焰囂張,拉驚鴻的虎皮做大旗,硬是想渡九河。他們是想收復河山還是謀朝篡位,孤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你為著兒時情誼要保驚鴻一命,孤只當你重義氣,不會問罪於你。但你硬要查這樁案子,冥頑不靈地查到孤跟前來!你要孤怎麼說?跪去平北王靈前認錯嗎!啊!」

  胸口起伏,他說完就咳嗽起來,頭上龍冠搖搖欲墜。

  沈岐遠看著他,卻沒什麼情緒波動。

  「十三年前,若不是平北王一力扶持,陛下恐怕無法入主東宮。」

  「兩年前若不是驚鴻郡主帶著平北軍一路護送,陛下也無法安然南渡。」

  「平北王父女,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民,一生忠於陛下和社稷——還請陛下三思。」

  他說得越平靜,帝王就越是臊得坐立不安。

  「沈岐遠,沈子晏,你往常是最懂孤的。」他憤怒中還有些委屈,「如今你這是要做什麼呀,你想看這天下傾覆,萬民遭難嗎!」

  「平北軍不會讓萬民遭難,但陛下無端的防備卻是會讓忠臣離心。」沈岐遠拱手,「請陛下收回成命。」

  「你……」

  「只要驚鴻郡主性命無虞。」他認真地抬眼,「臣願許諾陛下,大乾十年之內絕不會有戰事。」

  帝王憤怒地摔了桌上的茶盞。

  如意坐在窗邊等啊等,眼瞧著月下梢頭了,沈岐遠也還沒有來。

  「小荷葉說今日沈大人要在宮裡過夜。」賀汀蘭抱了厚被子來給她,順帶傳消息,「說是聖恩賜酒又賜宴,將大人喝醉了。」

  聖恩?

  如意哼笑。

  大乾這個帝王小心眼極了,沈岐遠今日所為,絕得不了他的歡心,與其說是聖恩,不如說故意將沈岐遠留在宮裡,想挫一挫他的銳氣。

  她倒也心疼那細皮嫩肉的小郎君,但有些事是他自己選的,她總不能連宮門也闖。

  送走賀汀蘭,如意正打算關窗,就見一隻雲雀從窗戶的縫隙擠了進來。

  「大師姐。」雲雀開口說話了。

  如意一愣,往四周瞥了一眼,便將她接到自己的手指上:「外頭這麼多符咒,你也敢一個人出來?」

  雲雀扇了扇翅膀,老實地站在她食指間:「那位老人家讓我來的,他說有些消息凡間信件傳得太慢,不如差我告訴你,也好讓你早做準備。」

  如意挑眉,示意她說。

  雲雀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地道:「花拂滿和趙燕寧已經抵達了徽州,按照先前的安排,我們的人會把一些證據交給他們,他們拿到之後,應該會立馬返回臨安。但以他們的身份,是無法見到大乾皇帝的,所以還得大師姐去借一借沈岐遠的力。」

  如意聽著就鬆手將她抖下去:「我是來人間避難的,不是來當差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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