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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不生氣呢,她那個人,臉上虛偽,心裡利用,擾亂他一貫的步調,破壞他堅守的規矩,像一棵撒了歡瘋長的常青藤,不管不顧,肆意妄為,讓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踏上馬車,車門合攏,外頭遙遙傳來她的笑聲:「大人慢走~」

  這句話後頭多數要跟一句「下次再來」,但她沒說。

  她就是一點也不想看見他。

  胸口堵得慌,他郁沉著臉一路進宮。

  中宮生辰剛過,帝王臉上的喜氣還沒散,一見著他就道:「昨日與皇后聊到了你的母親,孤想著,也該給你一個爵位,方對得起長公主的護國之功。」

  爵位尊貴,既有供奉補貼,又是世代承襲的榮耀,足以體現他這個舅舅對侄子的愛重。

  然而,沈岐遠卻是掀袍跪下,正色道:「臣叩謝聖恩,爵位於臣無足輕重,若此時要授,便要有封賞大典,又要另賜府邸,耽誤兩日朝會不說,土木之興也是勞民傷財,還請聖上三思。」

  帝王覺得稀奇了:「愛卿就算不把這爵位放在眼裡,也該念念子孫後代,這可是能一直福蔭下去的。」

  子孫後代?

  沈岐遠垂眼:「臣命中無子,便也用不著這福蔭。封爵之事暫且按下,請聖上先顧念雷州暴雨塌山之事,多濟於難民。」

  第50章 放浪的小娘子

  一個年紀輕輕尚未成家的人,居然就這麼平靜而認真地說出自己命中無子的話來?

  帝王覺得很震驚,震驚之下又覺得不忍。

  長公主夫婦為國戰死,只剩這麼一個兒子,如何能再斷香火啊。

  他立馬就召集了幾個老臣,遍挑貴門之女,打算給沈岐遠做個媒。都弱冠之年了,身邊沒個人伺候怎麼行呢。

  不挑還好,一挑帝王就困惑了:「柳愛卿,我怎麼記得你府上有好幾個待嫁的掌珠,這怎麼只剩一個了?」

  柳太師回神,出列拱手:「回聖上,老臣的大女兒前些時候摔下馬車,不幸折了,偏房的幾個女兒最近也都擇好了人家,便只剩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子。」

  這事這麼一說,原本也就過去了,但好巧不巧,雍王今日在場,偏就忍不住開了口:「柳太師府上最近怎麼老扯著人命,這幾日剛聽外頭傳打死了個乳娘,今日一說,竟連府中大姑娘都折了。」

  此話一出,帝王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柳太師身上:「打死了個乳娘?」

  「王爺休要血口噴人。」柳太師惱道,「那乳娘是自己淹死在外頭的,刑部司一早驗過屍,如何能這般攀誣老夫。」

  「刑部司驗過?本王怎麼聽說是草草下葬,未還骨於家鄉,這才惹了家人親戚去太師府門口叫嚷。」

  「雍王爺!」柳太師咬牙,「這等市井之事,也值得拿到聖上面前來說嗎!」

  雍王哼笑,拱手道:「皇兄心懷天下,自然也該聞聽市井民聲,本王倒不是故意找茬,只是那臣子墳的恩典剛下來,太師府就頻頻惹人命官司,未免辜負聖恩吶。」

  帝王嚴肅地問:「章愛卿,刑部司可接了這麼一樁官司?」

  章大人出列拱手:「稟陛下,是接了,也給那死去的乳娘驗了屍,但新來的仵作資歷淺,驗得的報告不成體統,故而未能成檔上稟。」

  先前強行壓下黑市一案,沒有牽扯更多的官員進去,刑部司自請辭任的官吏不少,這個帝王是有所耳聞的。

  他有些尷尬:「既如此,就讓沈愛卿去想法子吧。此案要查,要還柳愛卿一個清白身,不能讓後世詬病。」

  「是。」

  於是沈岐遠婚事沒撈著,先撈著了一封密旨。

  當今聖上要他查明真相,卻又要他將真相兜住,不能損害柳太師和親賜臣子墳的帝王的名聲。

  輕嘆一口氣,沈岐遠將密旨燒了:「這世間哪有能兩全的。」

  「大人。」周亭川皺眉與他道,「卑職已經讓司內十餘個仵作都查了,他們都沒找到乳娘身上有什麼外傷,只能是淹死的。」

  將手間灰燼抖落,沈岐遠垂眼:「真煩啊,又得去一趟會仙酒樓。」

  趙燕寧的驗屍手法和他的嘴一樣毒,旁的仵作查不出來的東西,他都有辦法。眼下只能請他再出手。

  但,以他先前的氣憤程度,一定不會願意回頭替刑部司驗屍。

  沈岐遠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道:「去寶齋堂挑枚珊瑚簪吧。」

  周亭川不太明白珊瑚簪和驗屍之間有什麼聯繫,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了,給他準備車馬。

  會仙酒樓的生意回暖,如意也忙得在大堂里團團轉,跟這桌套套近乎,又去那桌上個菜。她生得面容如玉,眉眼間又多風情,少不得被客人拉著袖子問:「掌柜的可許了人家?」

  如意可不會害羞,扭身便笑:「我自是不許人,只等小郎君許我。這位郎君生得高挑,可惜瘦弱了些,多嘗一嘗我這樓里的好酒好肉吧。」

  四周一片笑聲,客人也不惱,反而更愛與她攀談。

  可旁邊有一桌人倒是不太尋常,如意瞧了好幾眼,總覺得他們是來找茬的。

  這不,跑堂的剛把菜端過去,他們就嚷嚷著:「讓你們掌柜的親自來送。」

  如意按捺住想評理的小二,接過菜餚放去了他們桌上:「我說客官吶,我親自上的菜,那可要貴上不少個錢,您幾位銀子帶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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