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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說,足智多謀。」她拱手找補。

  柳太師是個剛愎自用又十分謹慎的性子,有先入為主的印象,他就不會願意做無用功。眼下只怕是開始找寧遠侯的麻煩,想先逼他上門主動說出自己的條件。

  而一無所知的寧遠侯,只會覺得柳太師在平白針對他罷了,有被刺殺的事在先,他如今絕不會再主動去太師府。

  兩人針尖麥芒,一定是兩敗俱傷。但這點程度還不太夠。

  如意半闔著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小荷葉被安頓去了會仙酒樓,周亭川回刑部司復命去了。

  沈岐遠站在巷子口,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你我如今也算是相識,再有什麼事,不妨先告訴我一聲。」

  如意與他並肩而立,看著天邊的晚霞,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好呀。」

  第38章 幹壞事去嘍

  告訴他一聲,他會怎麼樣呢?

  站在寧遠侯府庫房的屋頂上,如意一邊笑一邊搖頭。

  抓她進牢房的概率實在比幫她的概率大很多啊,沈大人。

  兩人無論是哪一重身份都是站在對立面的,能和諧坐在一處,單純是因為他有美色,而她恰巧好色罷了。

  下頭的守衛換崗,帳房正好鎖門離開。

  如意回神,衣袂一揚就落了下去,雙指捻住一彈,鎖得死緊的庫房門就無聲啟開。

  一個勳爵人家,最怕的是什麼呢?

  不是遭朝臣排擠,也不是受聖上冷眼,而是沒錢。

  賀澤佑府上那幾房人花錢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眼下有柳如意留下的一些舊財,他還尚能支撐,那若是這些錢一夜之間都不翼而飛了呢?

  熟練地打開地窖的門,如意掏出一個巨大的黑布袋,對著那些金銀寶物燦爛地笑了笑。

  子夜時起了風,睡得正好的賀澤佑突然驚醒。

  他坐起來,抹了把臉,覺得晦氣:「怎麼就夢見這個了。」

  夢裡是他尚未封侯時與柳如意在一起說笑,路過的人都罵他,說他攀龍附鳳,想做太師府的東床快婿。

  柳如意什麼也不知道,還笑著送他一塊新得的玉璧。

  那玉璧很值錢,他第二日就當了,換來的銀子在侯潮門買了一處小院,然後騙她說玉璧碎了。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好東西。」她安慰他,又忙不迭地給他搬來大箱大箱的寶物。

  那些東西每一樣賀澤佑都摸過,一個人坐在狹窄的庫房裡,把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翻來覆去地看,看了一整晚。

  他祖上也是發達過的,家道中落才讓他要從泥里重新滾一遍。他與其他賤民不一樣,他原就配有這些東西。

  想起自己當時的狼狽,賀澤佑很煩,連著當時傻兮兮的柳如意一起煩。

  她但凡識趣些,避開人耳目送他東西,他也不至於一輩子洗不掉踩女人上位的污名。

  不過現在的柳如意看起來好像聰明了些,美目流盼間,風情也更勝從前。

  想到這裡,賀澤佑突然又想去摸一摸那些寶貝了。

  他下床點燈,披了外裳,慢悠悠地往庫房走。

  守衛如常巡邏,庫房也如常一般固若金湯。賀澤佑滿意地走進去,燭光一晃,卻照見了敞開的黑色大門。

  他愣在了原地。

  這幾日的顛簸雖然沒做什麼重活兒,但到底也是疲憊的,是以沈岐遠剛回到別苑就更衣入寢了。

  然而,還沒睡滿一個時辰,他就聽見外頭的大鼓咚咚咚地響了起來。

  額角跳了跳,沈岐遠突然有點理解如意想睡懶覺時的心情。

  「大人。」周亭川一邊攏著衣裳一邊跑到他窗邊喊,「好像是寧遠侯府的人來擊的鼓。」

  沈岐遠嗯了一聲:「又是與太師府的事?」

  「不,這次說是府中失竊。」

  失竊找臨安衙門啊,哪能事無巨細都要他宗正司出面。

  沈岐遠不高興地問:「丟失了什麼要緊的東西?」

  周亭川答:「珍寶玉器銀器兩百多件,總價約十萬餘兩。」

  「……」

  沈岐遠打開了門,裹上披風帶著周亭川往外走。

  賀澤佑坐在侯府前堂里,臉色慘白,旁邊的賀母哭得撕心裂肺:「這可叫我們怎麼活,臨安是天子腳下啊,難不成沒人管了!」

  「東西都沒了,銀票呢?銀子呢?」賀二不甘心地抓著帳房問。

  帳房哆哆嗦嗦地搖頭:「一樣都不剩,整個帳房院子裡什麼也沒剩下,就連老夫用的筆洗都不見了。」

  賀二跌坐回椅子裡,喃喃搖頭:「完了,完了。」

  沒有足夠多的銀子,他拿什麼跟那些有頭有臉的哥兒玩樂,人家本就看不起他,眼下怕更是避他如蛇蠍。

  賀澤佑被賀母哭得心煩,拂袖起身問下人:「衙門的人呢?」

  「臨安衙門的人已經封鎖了城門,宗正司的沈大人正往後院去。」

  聽見沈岐遠來了,賀澤佑連忙抬步:「走。」

  庫房裡乾乾淨淨,別說腳印了,連開鎖的痕跡都沒留下。門窗完好,擱置寶物的架子也完好,問過守衛,除開亥時末的一次換崗、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其餘時候他們都在這裡,沒有聽見任何的動靜。

  半柱香的功夫,要怎麼把上百件的寶物無聲無息沒有磕碰地偷出偌大的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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