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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妙真因著稱病,許久不曾出門,一聽這話,登時喜得兩眼放光,趕緊扒拉兩口飯菜,也不歇午覺了,急急忙忙換了衣裳,就去平安院找蘇問弦,兩人直接出城。但結果倒也沒逛成廟會,反而一下午都耗在了窯廠督工,看工匠們燒制玻璃器皿之上。

  說來倒是慚愧,蘇妙真雖記得些高中化學知識,可也就知道這裡頭的原理,曉得要用鹼石英砂石灰石硼砂等物。

  但她一則不知配比,二則不知控溫,三則不清楚流程,出嫁前只能讓工匠們用笨辦法,去一次一次地試配方改配方,結果就是燒一爐費一爐,還沒賺到錢就砸了許多現銀用以買窯雇匠燒制。

  饒是如此費盡銀錢心血,也是過了三年,才得到個不錯的結果,故而她就極為激動,一到這玻璃窯,便捨不得走,頂著烈日,隔著眼紗,與老工匠們一一分解。又讓他們次日正式開爐,加足馬力造一批玻璃器皿出來。隨後連著七八天,她都是日日讓蘇問弦領著,或者叫上蘇全敖勇,直接出城。

  這麼辛辛苦苦地忙下來,總算得了數百件綠瑩瑩的琉璃碗、盤、碟、瓶等物,蘇妙真也不藏私,更還指望著打開名聲日後大賺一筆,就急急忙忙地賞過工匠們,讓下人立刻往鎮遠侯府、永安侯府、許家、文家等相熟親眷送去。

  如同前世,大順的琉璃製品一貫都是海外傳進,但因著海禁,近年越發稀少。

  蘇妙真一下子往各府里送這麼許多,只把小半個京城都驚得瞠目結舌。各個都暗暗嘀咕她果然如傳言一般陪嫁極多。還有不少上門打聽蘇妙真往哪兒購得的,可是在蘇州或者揚州,都盤算著也要下江南採購一番。

  蘇妙真暗地失笑,只說是伯府名下的工匠自己燒出來的,預備著要辦個琉璃廠。同時又把傅絳仙許凝秋叫來,問她二人可願意入股。

  傅絳仙雖不差錢,可也有興頭,且本是個閒不住,當即就應了。許家張家都是近年慢慢顯赫起來的文人門戶,並無根基,許家還好,怎麼說也是河南某地的地主門戶,稱得上富甲一方。

  但張元輔卻是個極清廉的人,不說貪污受賄,自家每年的俸銀還有大半要捐到寺廟義莊等地做善事,不說入不敷出,卻也著實過得緊緊巴巴。

  張松年的大兒子又在老家讀書進學,次子三子考中留京,許凝秋作為次子兒媳,便擔起了理家之事,縱使許家陪嫁不少,但總拿陪嫁的銀子去填公中的缺也不是個辦法,總有坐吃山空的一日。

  故而聽得蘇妙真相邀,許凝秋當即就應了,更是拉著蘇妙真感謝了半日,最後方輕聲道:「真真姐姐,眼下也就是你們幾個人惦著我了,這些稀罕玩意兒千金難求,日後定然是財源斗進……真真姐姐,你,你大可以獨享其利,卻拿出來跟咱們分了許多,絳仙也罷,我正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時候……」說著說著,許凝秋眼圈便紅了。

  蘇妙真見她如此,又是嘆息又是憐惜。許凝秋如傅絳仙一般,原本都是小孩性兒,可嫁人後,許凝秋卻不得不早早地收了少女心性,雖是夫妻恩愛,到底及不上在室時的無憂無慮。

  蘇妙真暗暗傷感,面上故意嗔道:「這話怎麼說的,一則咱們四個結義時就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二則我又不是不收你份子錢,怎麼你說的就像是占我便宜了。三則你父親公公都是輔臣,外人看著你也有份,哪裡還敢隨便偷我的配方跟我搶生意……」

  又抽著帕子給她擦了回淚,傅絳仙在旁急得也是上躥下跳,連連安慰。末了,見許凝秋平復,傅絳仙這方不滿道:「凝秋,你就知道謝妙真,上次我說你若急用,我就給你從帳上劃一筆現銀,你倒好,寧可去當了幾樣好首飾,也沒向我張口。」

  許凝秋無奈道,「絳仙,我也要臉面的,哪裡能直接向你張嘴……再說,你還有個哥哥呢。若是傅指揮使將來曉得你隨便借了我一筆銀子,說不定就對你和錢翰林心生不滿。」

  傅絳仙滿不在乎道:「怎麼可能,我娘早說了,侯府的家產我們一人一半,我哥還說他不稀罕,他將來要什麼都自己掙去……」

  三人就這麼說說笑笑,定下了籌辦琉璃廠售賣此物的種種事宜。蘇妙真未免將來因此事鬧出不和,便極為周詳地列出章程辦法,將種種可能的矛盾俱都列在前頭。

  傅許二人起先笑她無聊不信任姐妹情意,蘇妙真本就是學經濟的,自覺「親兄弟明算帳」能避免掉許多麻煩,最大可能地保住四人金蘭之情,便正色給她二人講了不少其中道理。

  傅許二人本也都是有兄弟姐妹的,許凝秋更為著拉不下臉去「親兄弟明算帳」,更拿自己的嫁妝填了不少空子,二人默默聽了會兒,皆是各有所思。三人如此忙到午後,聽許凝秋提起快入京的文婉玉,蘇妙真忙笑說已替文婉玉留了一份。

  傅絳仙不以為意接話,只說吳王府富甲江南,文婉玉哪裡看得上這些小生意,說不定見蘇妙真要拉她入股,還嫌沒有大展拳腳的份兒,一口氣給回絕了呢。

  這話傳到文婉玉耳朵里,自然讓文婉玉哭笑不得,文婉玉八月初九進京,一聽說這話,立馬把傅絳仙叫到跟前罵了兩聲。但四人並沒怎麼相聚敘話,只因接下來的數日,各地督撫也陸續入京,廷議朝政要務。

  蘇觀河王氏亦然提前遣回了家僕,稱八月十二午後就能抵達通州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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