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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妙真道:「我量淺,晚間吃了五杯蓮花白酒便支撐不住,想要回府,半路上瞧見你們將要上船放燈,就讓侍書去稟報一聲,讓黃鶯去趕緊叫婆子護衛們準備車馬,一等侍書向您老人家稟告完畢,就能早早回家。但坐在遊廊歇息了會兒,迎面卻遇到了夏蓮,她說陳姐姐有事私下找我,讓我立時去翡翠軒。」

  侍書忙道:「二太太,那會兒去觀蓮水榭里報說姑娘要先回府的,可不就是我。」

  黃鶯亦忙道:「二太太,侍書去觀蓮水榭時,奴婢的確去找婆子們備了車馬,您老人家若不相信,可以現在就差人去問那幾個婆子護衛,若我們姑娘真的要做些什麼,又何必要讓早早備了車,到時候久久不登車,豈不惹人疑心。」

  見潘氏眉頭微微舒展,其他誥命則交頭接耳起來,蘇妙真又趁熱打鐵道:「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前年湖廣大旱里,陳姐姐的養父借空了家裡的糧食,助我爹安撫災民,是以我跟陳姐姐早就相識,也欽佩欣賞陳姐姐,一聽這話,當即就趕來了翡翠軒……」

  目光在夏蓮身上一掃,蘇妙真道:「夏蓮她說去倒茶要我先等著,結果等了好半日,卻沒見著陳姐姐和夏蓮,反而遇到了酩酊大醉的趙大人——不到片刻,陳夫人又衝進了翡翠軒,這不是早布了陷阱又是什麼?」

  蘇妙真見得潘氏等誥命俱在沉思,轉身看向趙越北,道:「陳大人,請你說說,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翡翠軒里。」

  趙越北此時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來,稍一思索,慢慢道:「我跟世子拼了兩巡酒,兩人都是大醉,我下席欲要更衣,半路上見著了綠菱,便由綠菱領著往起居退室來歇上片刻,走到翡翠軒里前的那塊山石時,綠菱說要去給我再拿一碗解酒湯,要我先去內間等她來。」

  眾人見得被點名的綠菱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卻一語不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不免奇怪。

  趙越北完全不敢去看蘇妙真的神情,含糊著聲道:「結果進了翡翠軒,一直往裡走,沒見著綠菱,卻遇到了顧夫人。且沒多久,表妹便沖了進來,現在想想,太過巧合。」

  這話剛一說完,軒內眾人都是瞭然。心道若他所言不虛,多是這位年少有為而又突逢罷官的趙大人心裡煩悶,多喝了幾杯黃湯,起了興致看中陳家的丫鬟,想要荒唐荒唐。結果卻走錯了地兒酒醉下看錯了人。不對,甚至多半是被人特特設計,才會遇到蘇妙真。

  思及此處,眾人心神都是一凜,看向衛若瓊夏蓮綠菱等人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懷疑。

  衛若瓊在旁急得跳腳。還沒說些什麼,只見伏跪在地的夏蓮仰起臉嗚嗚哭道:「顧夫人這話就是血口噴人了,我家姑娘午間離席,就一直在伺候老爺用藥,何曾出過房門,怎麼會有私事找夫人談?午飯過後,我也一直在那裡伺候著。再者,夫人跟我家姑娘雖然相處融洽,但畢竟不常來往,怎麼奴婢一去找顧夫人說我們姑娘有私事,夫人就毫無防備地獨身來了這翡翠軒?」

  夏蓮抹了把淚,看向眾人道:「諸位奶奶想想,若換做諸位,會隨隨便便跟外人的丫鬟亂走,甚至不帶自己的丫鬟,往這偏僻的翡翠軒來麼?」

  登時,眾人神色又是一凜。文婉玉亦然臉色一變,擔憂地看著蘇妙真。

  夏蓮喘了口氣,又看向蘇妙真,道:「顧夫人,按你的說法,我既然來找你,總該有個緣由,那奴婢究竟是用什麼緣由將你騙了?還能讓你獨身來這翡翠軒?」

  蘇妙真心中一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她當時一聽譚玉容要說起襄陽之事,又因對譚玉容有愧,便急急往翡翠軒來。但無論是襄陽里的事,還是瞞了下譚玉容的身份之事,她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前者一旦暴露,她就身敗名裂,後者一旦講出,勢必要引出趙越北,仍是身敗名裂。

  她看著眼含淚光的夏蓮,又看一眼閒適站著的陳玫,心中越發明了,曉得不知何故,這襄陽的事被陳玫知道後並加以利用,對方這是料定了蘇妙真自己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講出來龍去脈。

  蘇妙真微微咬牙,雖知仍有捷徑可用以證明,但不到最後,她斷斷不想用那只會讓她屈辱的方法,當下輕輕吸了口氣,勉力定神,心思急轉,拼命想著開脫說辭。

  衛若瓊在旁瞧了,心中一喜,忙道:「夏蓮這話有理的很,若換了我,斷斷不會跟其他人的丫鬟到處走。蘇妙真,你說,到底是什麼緣由能讓你急急往翡翠軒來?」

  因見蘇妙真低著頭不言不語,衛若瓊冷笑追擊道:「好呀,你果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虛了不是?」冷哼一聲,嘀咕道:「我早說了,她就是個勾人心的狐狸精!」

  衛若瓊正得意要定案間,突地,見蘇妙真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因你說是跟陳姐姐與我夫君的婚約有關,我便想要去翡翠軒,找陳姐姐問個明白!

  蘇妙真道:「各位瞧,我最近雖是嘴硬,面上也裝得大方,但心裡焉能不介意陳姐姐的存在?且我也不瞞大家,我的確為了陳姐姐認祖歸宗,而無端端地跟我夫君鬧了一場……」

  頓了頓,蘇妙真自嘲一笑,道:「我方才不說出來,是覺著這聽著顯得我太妒忌了,嫉妒乃七出之條,我難免要謹慎些,可若比起通姦的罪名,嫉妒卻也稱不上什麼了。」

  又道:「我雖不清楚夏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抑或是自己一手策劃,但你是有動機陷害我的。第一,陳姐姐姻緣不順,第二,她曾跟我夫君有婚約,我夫君是天下難得的好男人,可惜使君有婦。你這個忠僕,若是想著我被名正言順地休妻,我夫君念舊,或許就會重議與陳姐姐的婚事——這難道不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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