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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湘正想和黃鶯翠柳商下對策,忽見得蘇妙真與陳玫說完話。陳玫轉身走開。但沒走兩步又折回來,更依依不捨地抹了抹淚,再抓住蘇妙真的手晃幾晃,這才過橋離去。

  等到陳玫的身影消失在對岸某一樓閣里,三人忙擁到蘇妙真跟前,打聽陳玫說了些什麼,以及蘇妙真有沒有難受。

  蘇妙真送走陳玫後,本在認真琢磨怎麼徹底解決衛照玉的事,忽被她幾人擠到中間,不免一驚。

  又被她幾人關切地問東問西,更是心中一暖,連帶著心底的那股鬱郁之氣也散了許多。

  隨後見藍湘幾人情急焦躁到跳腳,更被逗得直笑。

  她故意蹙眉搖扇,遣退衛家跟來的名為卯月的丫鬟,藉口散心,行到某一轉角處的危聳假山旁,故意唉聲嘆氣起來,直把黃鶯她們急得直打轉。

  還是因見得黃鶯擼起了袖子,跑回去找陳玫算帳,她才裝不下去,忙轉身把人喊了回來,誇口道:「別急別急,是我占了上風,教她不少妻妾尊卑的規矩——擺足了正妻的架子,拿夠了大婦的排場!她在我跟前乖順得跟見了老鼠的毛球一樣!我說一她不敢說二,我說東她不會往西,總之我威風著呢,放心放心!」

  黃鶯三人起先還信以為真地鬆口氣,然而越聽越覺出不對,藍湘第一個嘆道:「姑娘在奴婢跟前吹什麼牛皮,日後奴婢倒要看姑娘能不能如今日所言心狠起來,真箇拿出大婦的手段——別又成了任人欺負的軟腳蝦!」

  蘇妙真撥弄撥弄垂柳,被損得滿面通紅,道:「你們可別小瞧我,有句話還叫最毒婦人心,我怎麼就狠不起來了……」

  正說著,卻聽得背後有男人出聲低笑,蘇妙真一驚,回首稍稍一看,只把她驚得急急後退,原來拐角處竟走出兩個男人的身形,想來是衛指揮使府里的公子少爺們。

  然而她沒退兩步,卻被一男聲緩慢叫停道:「弟妹——留步。」蘇妙真定睛一看,這才注意到原來正是陳宣趙越北二人,她心中奇異,不解他二人怎麼能進內宅後院。

  不及深思,還是依禮屈膝,道了個萬福。

  陳宣似注意到她的懷疑,道:「我是來給舍妹送她常年服用的養身丸,順便探探舍妹的病情,早起聽人說昨晚發熱了一夜,我做兄長的放心不下,但又不好擅入內院,便與鷹飛一同前來。」

  蘇妙真見得他二人身後跟了四個奴婢,知他所言不虛。陳宣陳玫來吳郡是借住在衛指揮使府上,故而陳玫才會在落水後直接被送入了衛家。

  因方才說大話講自己能壓制住陳玫,此刻蘇妙真便不免大感窘迫,心想這倒好,剛一起小小的壞念頭就被人家哥哥聽了個正著,果然是霉運當頭。

  便咳嗽兩聲,想要藉口離開,然而卻聽得趙越北開口道:「顧夫人,前日你所言小紅馬不願喝水,這兩日我便讓趙六前去看看情況,照顧一二,不知顧夫人可方便?」

  自從見識了小紅馬的神駿後,蘇妙真對小紅馬的愛惜更上一層樓,生怕它有個頭疼腦熱,當下就展顏一笑,急忙道謝:「怎麼會不方便,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的,實在有勞趙大人了。」

  因忽地記起趙盼藕和衛照玉,蘇妙真下意識道:「對了趙大人,關於嫂嫂和衛家五姑娘——」因看到陳宣和他身後的那些奴婢,蘇妙真不由地猶豫咽聲,正欲扯個別的話題轉開。

  卻見陳宣極識眼色地後退七步,朝她微微一笑,更抬手示意,讓他二人帶入的丫鬟便也退到遠處……

  蘇妙真用紈扇拂開堤岸處的如煙垂柳。轉身,開門見山對趙越北道:「敢問趙大人,給我哥哥納妾的主意,真是趙總督與趙夫人的意思麼?」

  趙越北的目光掃過被她持握住的小葉紫檀蝶撲瑞香緙絲紈扇,又瞥向盛開於湖面田田蓮葉下遊動的錦鯉,道:「是。」

  聽出她語氣中的質疑與不喜,趙越北上前一步,問道:「可那是因為母親憂心誠瑾再不肯與盼藕和好,才出此下策——」

  沒及說完,他看見蘇妙真下意識地拿紈扇擋了擋,似不願他走近一點半點,便又迅速而不著痕跡地後退兩步,平聲道:「姑——顧夫人可是覺得,這裡面有甚麼不當之處?」

  蘇妙真看趙越北一眼,見他立定在五步開外,緊守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看也不曾看她,不由暗暗點頭。心道自打他失了表妹,又差點在鏡湖被人纏上,趙越北可就越發謹慎,生怕犯了嫌疑,哪裡還像是曾和那柳姑娘花前月下私定終生的男子?著實好笑可嘆。

  見他如此,蘇妙真只覺舒適稱心。南苑那回她被嚇得不輕,更十年怕井繩起來。生怕與異性走近後招來疑問或惹出風波。趙越北能主動而積極地避嫌,倒是極好。但其實就算趙越北不避嫌,蘇妙真也不至於扭頭走人——到底這人還算正派,心裡更也,更也有個白月光、硃砂痣……

  蘇妙真出神片刻,答道:「衛五姑娘怎麼說也是衛府的女孩兒,焉能與人做妾?太屈就那姑娘了,再者,我哥哥未必能喜歡她,別到時候賠了個清清白白的女兒進去,還不頂用。」

  何況蘇妙真悄悄看著,衛照玉今日在她跟前話語越發少了,安靜寡言不說,甚至在蘇妙真與夏氏打機鋒提及「親事」「好女兒」幾句話時,面色更白到透明。

  蘇妙真便疑心她或許聽到了風聲,心中不願。其實想想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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