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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妙真含糊道:「別看當初爹爹上任揚州把娘帶過去了,其實現下若夫君外放,都是留了正妻在家帶小妾赴任的。到時他若真去邊關,我肯定可以留京孝順婆母爹娘的。」

  「留京?原來你有這樣的打算,」

  蘇問弦聞言,神色柔和數分,他緩緩吐氣,點頭:「我忘了此處,眼下攜正妻上任的確實少見,多是在外納了美妾相伴。」

  蘇問弦屈指敲敲花梨木座的扶手,不動聲色問:「你既然明白不跟去,他身邊就會有妾室爭寵,這樣,都不吃醋麼?」

  蘇妙真抿唇笑道:「那哪裡能,我又看不上他……壓根就沒想過和誰舉案齊眉,只要相敬如賓,便好了。」

  她含含糊糊道:「吃醋,那也得我喜歡他啊……我會做個正室賢婦,只要他不讓我近身伺候,給他納一百個妾也無所謂……」

  蘇問弦聽到此處,目光一凝。

  ……

  晚間在上房用飯結束,一婆子捧了幾套官服來給王氏夫婦過目,青袍上繡溪敕,是七品服。

  蘇妙真記得除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外,榜眼探花都是翰林院編修,乃正七品官服,便問是否要去翰林院任職。蘇問弦卻笑言得先去兵部吏部觀政半年。

  王氏嘆氣道:「本以為要進翰林院的,這下去當個什么九品觀政,雖有七品的銜,乾的卻是九品的差事。」

  不入翰林院的進士,按舊制由吏部遴選,以名次先後,依次選取,送往六部三法司,在各個衙門觀政辦事,這其實是為了讓這些新科貴子們能夠遍觀政事,通達政體,好擴充經驗,磨鍊能力。

  但並沒有一甲翰林先去觀政的先例。

  蘇妙真沉吟一會兒,見蘇觀河與蘇問弦臉上都是笑意,便試探道:「我朝六部三法司以及五軍都督府都有進士前往觀政,可除了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處,觀政們可以參與鞫獻問罪外,他處並不能理署公文,參與辦事,只是看著學習,全當遊玩而已……難不成這次聖上開恩,准許六部觀政進士都可以掌僉署文案,操練政事的實權?」

  蘇觀河撫須,為這小女的靈透心思而喜悅,不住微笑:「不錯,此次除了狀元仍入翰林院做修撰,其他人選入各部法司觀政,榜眼探花以及二甲前三十,都能分理郎中御史的事務,也給了僉署文案的權。」

  王氏嗤一聲道:「那也是個九品官兒,怪沒意思。」

  蘇觀河笑道:「夫人此言差矣,這可是個諳熟習練政事的好機會,半年下來,弦兒能學多少東西,日後不管謀得什麼官職,上手總能容易些。」

  蘇妙真更喜,噌的起身,連聲道幾句聖上英明:「這樣能真正鍛鍊人才!不然,那觀政就容易只有個參與的虛名,平日不過畫卯應付差事而已。這麼實實地考察任用,一定能擢英選茂,不過照我說,給了權,也得時時考核省試才好,免得有那等無才無德的敷衍政事。」

  蘇妙娣扯斷繡線,轉向她笑道:「真兒,瞧把你給激動得,比三哥還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考中探花的人哩,趕緊坐回去,把這碗奶皮子喝了吧,每次吃飯,你要麼吃得少,要麼吃得撐,要麼吃得慢,要麼就——」

  蘇妙娣和王氏相視一眼,她母女二人對坐著,便齊聲笑道:「喋喋不休的話多!」

  因丫鬟婆子們就正進來,等著拾掇殘羹剩菜,收拾桌椅茶碗,此刻便滿滿地站了一地。丫鬟婆子們平時就不怕蘇妙真的,此刻聽得又是二小姐親來打趣,都鬨笑作一團。

  有婆子忙走過來道:「咱五姑娘二月二龍抬頭那天,還吃得撐了,心疼得太太給揉了好久的肚子……只把太太累得手酸,說養了這麼個女兒,實在不省心。」

  王氏搖頭:「這丫頭又挑嘴又貪吃,難伺候。」

  蘇妙真下午就被蘇問弦說得很不好意思,此刻王氏又提,她睜大眼睛,漲紅了臉道:「那誰讓明兒做的春餅和炒豆那麼好吃的,我在揚州六年,哪裡吃過?這能怪我貪嘴麼。孔子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子還有句話叫『食色性也』……」

  接連又引經據典,為自己辯護,丫鬟婆子們哪裡懂得,都哄堂大笑起來。

  ……

  轉眼就到清明。蘇妙真跟著王氏前往名園勝景踏了幾回春,和文婉玉許凝秋以及王家伯府家幾位姑娘一起又是簪柳,又是放風箏,又是踢毽子,又是跳百索,很是放飛心情……

  倒春寒幾天後,一日比一日暖和。

  蘇妙真的生意也如火如荼,本定的是半月清帳,宋大娘和藍湘哥哥急來表功,不過十日就把帳本送來,蘇妙真看過利潤營銷,甚是歡喜,放心下來,開始琢磨傅絳仙的婚事如何處理。

  等到中旬某日,八百里加急的邸報公文送來京城,但這次卻非同凡響,傳遍六部,蘇觀河手抄一份回來,被她偷偷看過,得知又是黃河汛情。

  其實黃河年年潰決,京官們都見怪不怪了,但此次非同一般。因今年天暖,春汛尤其猛烈,黃河在上游驟然潰決,沖入雞鳴台,沛縣,徐州等地,淤塞了上下二百多里的運道,上下游沿岸處處澤國,百姓更是餓殍滿地。

  乾元帝當即大為憂心,命調運糧食廣濟災民,同時讓朝臣進策,治河保漕。蘇妙真時時打聽,得知工部尚書等人奏請乾元帝避黃修道,開鑿新的運道。乾元帝決斷迅速。命戶部賑災的同時,開庫放銀協理工部開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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