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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翁指著其中一人可說,打鯉魚,如果對方手上就是的話,此人須飲酒一杯或作詩一首,若連著兩次不是,漁翁須自飲一杯或作詩一首。

  平越霞笑道,「只是咱們都是女兒家,也不好多飲,這罰就罰做詩一首,不拘韻腳,只要合了秋或冬,即可。」其他女孩紛紛響應,有人道,「這限制倒少,不拘韻腳也不定特物,也方便咱們快快做出來。」

  蘇妙真萬萬沒料到她還是躲不過作詩,頭如斗大道,「可,也有我這樣不善作詩的啊?」說著就感覺主席上的傅絳仙看了她一眼,大有贊同之意。

  「依我說,作詩若有平姑娘那般的急才也好,否則到底費時間,不若再放寬些,懲罰可以是講個笑話,或是說個奇事兒,給咱們姐妹樂呵樂呵。」蘇妙娣柔聲說來,為自己妹妹解圍。

  她話音剛落,文婉玉與許凝秋就齊聲應道,「正是正是。」其他仕女也不好駁了主人面子,點頭稱是。蘇妙真心頭一松,恰逢婢女取了魚牌進來,也不消磨蹭,就起身離席,另坐了太師椅,拿牌洗好,分發給席間諸人。

  待眾人都抽了牌,又拿了朵紅花擊鼓傳來,鼓聲一落,絹花傳到了文婉玉手裡,蘇妙真蒙道,「打鯉魚。」文婉玉道,「願者上鉤。」

  一翻魚牌,果然是鯉魚牌,眾人讓她自罰,文婉玉凝神思索,不多時,開口吟道,「霜風剪落花錦繡,朔月冷對寒星幽。辭去故山千帆遠,離人回首上心秋。」

  眾人皆為文婉玉的急智嘆服,平越霞臉上也是一片欽慕,贊道,「好一句離人回首上心秋。」

  蘇妙真也嘆,「婉玉全詩無一字寫愁,可正因為無一字寫愁,才句句見『愁』……霜風朔月寒星,這三種意象都是悽苦冷清之景,直接渲染描繪了離人的悲傷心境……上心秋一句極好,合了『愁』字,又應了『秋』題,實在點睛……婉玉,聽人說你家鄉在廬山,想來也是懷念故園之遠。」

  吩咐綠意去平安院取雲霧茶來,看向席間的文婉玉,道,「我在揚州時,得了些今年新摘的廬山雲霧茶,且送給婉玉你,以慰藉思鄉之情。」

  其他人萬萬沒想到,自稱不善詩詞的蘇妙真居然能把這首詩瞬時鑑賞一番,還說得有理有據,一時心裡懷疑,蘇妙真是否真的不懂,亦或是她太過自謙?

  文婉玉更是觸動,她做完此詩後,見他人都以為自己只是為了席間遊戲,唯有蘇妙真敏銳地捕捉到自己的情緒,並把此作賞鑒地通透瞭然,還誠摯差人取了雲霧茶為自己解憂……這番好意,實在難得,當即心裡熱流涌過,把蘇妙真引為知己。

  過了幾輪,蘇妙真次次猜對,抓了兩條鯉魚一條鯽魚,也有漏網青魚但並不連錯,她高枕無憂……席間的姑娘全都選了吟詩作對做那懲罰。蘇妙真既為漁翁,不得不首首辨析品評,且照拂了作詩作詞人的顏面,儘量挑那精闢之處誇讚……倒讓她們都嘰嘰喳喳起來。

  文婉玉笑道:「蘇五姑娘,你說不通詩書,這幾輪下來,可首首品評得都精當……卻是謙虛得太過啦,果然是在江南水鄉住久了的女兒家……」

  蘇妙真心知文婉玉投桃報李,想把她塑造成謙遜文雅的貴女形象,這不過是她前世語文課必學的詩詞鑑賞,如何能實話實說,乾笑兩聲,「沒有沒有,我真的只會點評吟誦而已。」

  大家笑將起來,蘇妙真見她們個個面色都是不信,暗自叫苦。

  鼓聲復起,這次絹花落入了傅絳仙手裡,傅絳仙直愣愣地看來,倒讓蘇妙真為難。她估摸著傅絳仙不通詩詞,但有其他女孩在前,她若「上鉤」不作詩詞未免難堪……一個小姑娘,卻不似自己臉皮厚……絞盡腦汁,要猜個錯的。

  「捕鯉魚。」總不能三次都是鯉魚吧。

  傅絳仙鼻孔出氣,啪一聲把魚牌翻開,「願者上鉤。」一看,那牌也是鯉魚,蘇妙真暗道糟糕,她從蘇問弦那裡得知這位小姑娘脾氣乖戾,兩人一遇上又生了這樁事端……她實在也不想得罪此人,可天不遂人意。

  蘇妙真忙道,「傅姑娘,不妨說笑話或講故事兒。」卻被臉色不好的傅絳仙瞪了一眼,聽她道,「我自罰一杯。」

  蘇妙真這才反應過來,傅絳仙她自矜身份,不肯做這兩事兒。蘇妙真只把她當成自己,不能喝酒不能做詩的,其實這玩法里還有罰酒嘛。

  鼓聲起,這回輪到蘇妙娣。蘇妙娣心疼妹妹,偷偷指指蘇妙真身後,蘇妙真以為她指的是桌几,胸有成竹地彎眼睛笑,「撈——鯽魚。」

  蘇妙娣連連嘆氣,翻開眾人一看,卻是青魚牌,蘇妙真扭頭,才發現去取雲霧茶的綠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好奇地立在她身後。

  青和綠近。蘇妙真心裡捶胸頓足,恨自己大意,又振奮精神:只要下輪打對,就可避過懲罰。

  鼓聲四起,花落許凝秋。

  許凝秋瞪大眼睛看向蘇妙真,給蘇妙真使眼色,蘇妙真往右手邊偷偷一看,門邊一盆松竹墨郁,會意道,「抓草魚。」

  「願者上鉤。」

  果不其然,牌是草魚。許凝秋笑嘻嘻地要自罰一杯酒,傅絳仙譏笑道,「你們兩個串通了作弊!我剛剛看見許凝秋給你使眼色了。」

  「是啊,」平越霞笑道,「許妹妹雖是好意,可也不該壞了遊戲規則,以我之見,許妹妹呢,也不准她罰酒,這席面上誰沒看到你抱著果酒不撒手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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