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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聞歌的心裡,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不知道是長了一歲的緣故還是這兩年遇到的事qíng太多,聞歌的心智也沉穩了不少,早已不是當初在l市時,被外婆寵愛嬌慣著長大的,不諳世事的少女。

  她接收的,明白的東西,遠比同齡的女孩要多很多。需要承受,負擔的,更是重中之重。對溫少遠那些複雜的,難以說明的qíng愫雖然還分析地不太具體,但聞歌是知道,自己對他,是存了不一樣的心思,是一種遠超依賴,敬重的……不該有的心思。

  她借著低頭撥弄頭髮的動作垂下眼,用力地閉了閉,這才收了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乖乖去收拾了幾件衣服,又帶上了書包,跟他一起回家。

  公寓的空間很大,溫少遠特地給她留了一間客房,並不需要她湊合地去睡沙發。客房就安排在書房的隔壁,因為早前一直關著門,聞歌知道這是間客房,便一直沒有進去看過。

  直到今天住進來,才發現裡面大多數格局和擺設,竟然跟在溫家時,屬於她的房間差不多。

  她微微錯愕,轉頭看去。原本以為溫少遠一直在身後,這一眼看過去,別說人了,連人影都沒瞥見。

  聞歌尋出去時,才看見隔壁的書房門fèng里,透著微光。想著他應該是有事要忙,反正她對這裡絲毫不陌生,收拾好了自己就乖乖地爬上chuáng去睡覺了。

  生病最是消耗體力,加之吃了藥,聞歌這一覺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到隔日的中午這才醒來。她在衛生間洗漱完,又穿好了衣服,去門外找溫少遠。

  沒見著他的人影,倒是看見辛姨正好開門進來,見她醒了,很是驚喜:“正想買完菜叫你起來,肚子餓不餓?”

  聞歌這會見到辛姨,呆愣了好一會才迎上去。她骨子裡其實是嬌氣的,畢竟是被人這麼疼著寵著長大的,若不是家裡變故,她這脾氣收都收不住。

  現下安定了,原本一直刻意壓制的本xing自然便回來了。沒說一句話,先撲上去抱了抱辛姨,被辛姨抱在懷裡噓寒問暖的,鼻尖酸了。紅著眼眶,有些委屈,有些想念,也有些撒嬌地叫了她好幾聲。

  等吃過飯,邊幫辛姨收拾,邊說話,這才知道——

  溫少遠一早就去了溫家一趟,親自把辛姨接來照看,並留她就住下來。至於老爺子那裡,暫時請了另一位阿姨,他也住回了溫家。

  聞歌聽完有些傻眼……

  小叔就這麼拋棄她了?

  第二反應是……辛姨被小叔請過來照顧她,她哪這麼大的面子啊?老爺子這會估計要氣得直跳腳了吧?

  怎麼說也算是和老爺子同一個屋檐相處了不少的一段時間,對老爺子那xing格還是摸清了一些。她料想的也不錯,這會老爺子正在飯桌上發脾氣。

  溫少遠對上溫老爺子的怒火,只是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辛姨不去,難道要我一個男人去照顧小姑娘?”

  老爺子一個語塞,被堵得心口發悶。這才安生地過了多久啊,這小兔崽子又來氣他了。加上這新來的阿姨做飯不像辛姨做的合他胃口,一摔筷子,上樓了。

  溫景梵看著老爺子負氣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發笑:“你也不怕氣到老爺子,回頭再給你使絆子。”

  這種事老爺子做得格外得心應手。

  就像溫景梵,原先選擇的專業並不是現在的這個,如果不是老爺子算計,他以後的工作方向沒準就是科研研究了……

  “一貫順著他gān嘛,就該讓他悶悶氣。”溫少遠漫不經心地說完,眼底卻浮起笑意來,轉而岔開了這個話題,問起他以後有何打算。

  ……

  至於聞歌這裡。

  溫少遠一直沒露面,倒是辛姨留下來,盡心盡責地照顧她的三餐。每次和她一起吃飯,總會念叼著她太瘦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跟不上怎麼行?

  每次說起來,又帶上幾分埋怨:“我只當少遠說的領養你的那戶人家很是稱心,怎麼把你越餵越瘦了……難怪身體這麼差,三天兩頭的感冒。”

  聞歌不說話,就笑眯眯地由著她念叨。

  這種來自於長輩的疼愛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寒冷冬日裡的炭火,溫暖得熾熱人心。

  對她而言,那是一種沒法拒絕,又格外吸引人的誘惑。

  這麼過了三天,老爺子每餐都會定時打來電話。聞歌不知道老爺子說了什麼,但光聽辛姨哄小孩一樣哄著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想著想著,好像就不怨他了。

  事實上,她也沒有資格怨恨。畢竟老爺子不喜歡她,qíng有可原。哪怕是不待見她,也沒有nüè待她,衣食住行上更是沒有半分苛待。

  她是要感恩的。

  就這麼又過了一天,聞歌愁得頭髮都要揪掉了。她對溫家是有些排斥不想回去,但她不走,辛姨就留在溫少遠的公寓裡……這也不是辦法啊。

  上一年,溫敬和蔣君瑜都還在的時候,聞歌是親眼看見過老爺子對chūn節是多麼重視,也不過這麼幾天的時間就要過年了……前兩天,徐麗青打來電話說是出差了,她有家不能回。這麼拖著不去溫家……

  她一撓腦袋,無奈地妥協了。

  溫少遠的用心她怎麼會不知道,無非是想讓她把以前的事qíng放下。只是她現在又不是溫家的人了,冰釋前嫌的目的是為何?

  來接她和辛姨回去的是溫景梵,車就在樓下等,看見聞歌上了車,微挑了挑眉,那眉眼之間是聞歌熟悉的溫潤平淡。

  他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久不見。”

  聞歌衝著他傻笑了幾聲,這才問道:“景梵叔,我小叔呢?為什麼不是小叔來接我?”

  溫景梵一轉方向盤駛出小區,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他被老爺子拖住了在下棋,走不開。”

  聞歌“哦”了一聲,有些吃不准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悶回她的后座不說話了。

  但她哪裡知道,老爺子前不久讓溫少遠把後院的一盆蘭花帶給聞歌,算是示好的意思。這對老爺子而言,已經是不得了的屈就了。偏偏這麼大一件事,溫少遠卻故意沒辦好。

  那盆蘭花被他丟在車廂後面,過幾日想起來時,已經懨了。等他良心發現地把它帶回去讓何興照看著,到現在都擺在他辦公室的窗口,不死不活的。

  老爺子剛才問起來,溫少遠一句輕描淡寫的“忘記給了”。哪裡不知道他這是因為當初的事qíng還對他心裡有怨,也替聞歌委屈,這才扣了下來直接留在他那裡了。

  這等“六親不認”的做法,頓時惹怒了自尊心qiáng烈,又一副牛脾氣的老爺子。纏著他下圍棋,下了一整個下午。

  要知道,溫少遠最頭疼的,就是應付棋品不好的老爺子。

  他可不管什麼棋品惡劣,落子不能悔,反正他下棋下得不好,不耍賴怎麼贏?

  聞歌跟著溫景梵回到溫家時,那原本故作輕鬆的表qíng頓時有些guī裂。她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玄關,看著熟悉的鞋櫃,再看著熟悉的客廳,心裡頓時油然而起一陣百感jiāo集。

  換了鞋,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坐在客廳飄窗那一處對弈的兩個人。

  老爺子頭髮花白,jīng神看著倒是不錯。對面坐著的無疑就是溫少遠,只是背對著聞歌,只能看見他的背影,披著窗外投she進來的微薄日光。

  兩個人皆很認真,聞歌站在溫景梵的身旁,見他低頭看下來,目光似有暗示,想了想,提聲先叫了一聲:“太爺爺。”

  她的聲音清脆又慡朗,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明艷活潑。

  話音剛落,老爺子舉棋的手就僵在半空,轉頭看了她一眼。

  似是不知道要說什麼,這麼沉默了片刻,老爺子輕咳了一聲,收回手,那目光柔和下來,粗略打量了她一眼,笑了起來。

  聲音醇厚,帶著笑意:“回來就好。”

  聞歌不知道先前有蘭花這件事,老爺子對她不同以往的態度,還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她僵著不知道是去示好呢,還是……的時候,溫少遠放下茶杯,那唇上染著一層水光,叫她過去。

  那目光悠遠寧靜,像瀰漫著白霧的重疊的遠山。一如初見那一眼,清透潤澈,平和又溫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過完年,徐麗青從外省回來,溫少遠去s市出差,溫景梵送她回去。

  不同於對溫少遠的感覺,聞歌對待溫景梵時忍不住便要小心翼翼一些。這個二叔,表面上溫溫潤潤的,讓人看著便如沐chūn風,但眉眼之間那寡淡的疏離實在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剛回來那一陣子,聞歌幾乎不敢主動和他說話。總感覺他哪怕是安安靜靜的樣子,看上去清風朗月的,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知道他慣常是這樣,這才放開膽子去搭話,慢慢接觸。於是,這一接觸,她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她這個二叔是個電台dj,還是個商配。

  聞歌當初還不懂商配這個詞,還是被朱清婉科普的……

  論怎麼發現的,說起來還是因為溫少遠。那天下午他回家,支她去溫景梵那裡拿東西,見門半開著,她敲了半天都沒反應。估算了一下這個二叔發脾氣的可能xing,就逕自往裡走了走,想再叫幾聲。

  這也不全怪她,她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配音設備。

  溫景梵坐在陽光下,倏然抬眸看向她。

  就在聞歌以為自己撞破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正在心驚ròu跳時,溫景梵摘下耳機,那雙清澈如山澗泉水的眼睛似是有微光閃過,然後對她笑了笑,問她:“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那是聞歌第一次發現他的聲音有這麼好聽,低沉悅耳,像是一條流動的小溪,能一路流進你的心底。

  這種共知著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溫景梵的距離。

  當然,這個消息這麼勁爆,她藏了幾天還是沒藏住,忍不住在信里偷偷告訴了隨安然。

  現在知道安然來a市上大學,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溫景梵,聞歌哪裡還忍得住……

  聞歌端端正正做好,身體往前傾,輕搭在前面副駕的座椅上,看了溫景梵半晌,問道:“景梵叔,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也在a大上學,不過她讀得是酒店管理專業……”

  溫景梵偏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敷衍地點了一下頭:“那挺好。”

  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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