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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曦靠在他懷裡,滿足的語氣里還帶有一絲親昵:「我也只要清清。」
和他在一起過,大概任何人在她眼裡都會變得遜色起來。
「嗯。」他將她的話原封不動重複一遍,「曦曦說話也真好聽,也好會哄人開心。」
她說有他就夠了,她說只要他。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
衛國之後的動向,如兩人所想,一切都很平穩地前進。
皇帝對於選官很重視,前期籌備了很久,等到真正落實下去,已是三月初。
這段日子裡皇帝依然有什麼好東西都會送來給國師,還在與國師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東西好是好,但江曦無意如此招搖,無論是布匹還是珠翠,都如老樣子放在樓下吃灰。
她還是很愛惜邶清送給她的裙子。
後來他又陸續買了一些衣裙和首飾給她,她便日日輪換著穿戴。
偶爾京中會有帖子遞給她,邀她去赴宴,但江曦懶得去應付這些。
她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好好與邶清待在一起。
邶清還時不時在用鏡子觀察謝臨,看他有什麼動作。
謝臨自邊境回來後便被禁足在府中,沒過多少時日,鏡中便出現了衛無虞的身影。
她時常偷偷離宮,去與謝臨說話。而皇帝操心政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謝臨與衛無虞本就互有好感,這一來二去,兩人逐漸親昵。
江曦看著穩定的感情線,放下心來。
三月中旬的時候,桃花已經開得很好。
太陽升起前,邶清抱著江曦悄悄從頂樓的窗戶離開,誰也沒有發現。
邶清帶江曦去的地方,是一片很美的桃林,大片大片的桃樹栽於此處,卻意外的冷清幽靜。
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桃花瓣,踩在上面很軟。
輕柔的春風拂過,枝葉顫動,發出響聲。
亂花漸欲迷人眼。
他牽著她的手,走得很慢,含笑問道:「喜歡嗎?」
江曦看得很仔細,聞言不住點頭:「比六公主那裡的菊花還要好看!」
「公主府的菊花美則美矣,到底少了些生氣。」
「嗯,今日無事,這裡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曦曦可以慢慢看。」
她好奇:「說來這麼好的地方不該沒有人呀,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凡人做不到,但魔可以。」
他不答還好,答的意味不明反而吊起了她的胃口,她狂晃他手臂:「是什麼是什麼?求求你了告訴我吧。」
他被晃得沒脾氣,輕輕按住她的手,嘆了口氣:「我怕曦曦知道了害怕。」
江曦意識到什麼,臉色變了變:「害怕?你不要告訴我這裡都是桃樹成精的妖……」
說著又抱住邶清,往他懷裡縮了縮。
看著她下意識的舉動,邶清心中很是受用。
她怕妖,卻從未怕過他。
「的確是桃樹精,但它不在這裡,曦曦不用怕。」
江曦小心仰起頭:「真的?那這些桃樹……」
「是它幻化出來的。」
江曦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擔憂道:「可它為什麼無緣無故在這裡幻化一片桃林呢?是你做的對不對?」
邶清只好承認道:「是我做的。妖的力量遠遠不及上古神魔,它們懼怕我。」
「是你逼迫它的?」她驀地笑起來,「你還真是為所欲為。」
「幻化一片桃林對桃樹精來說輕而易舉,不算什麼。況且,曦曦怎麼知道它沒得到好處?」
「什麼好處?」
「我的一縷魔氣。這隻桃樹精弱小,在弱肉強食的妖界,夠它狐假虎威一段時日了。」
江曦擔憂道:「你的魔氣被它拿走,沒關係嗎?」
邶清笑起來:「不會有事,魔氣離開本體或是魔域,過段時日便會自行消散。」
江曦放下心來,有些驕傲道:「清清這麼厲害,突然有一種我被你罩著的感覺。」
他垂眸看她,有些無奈:「你才知道?」
江曦忙掩飾性地咳了幾聲,跳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牽著手散步,走得累了就靠著一顆桃樹坐下來。
厚厚的桃花瓣都是新落下來的,倒也算是乾淨。
江曦取出帶在身上的糕點和一小瓶酒。
邶清看見那瓶酒,想起在小城的那一夜,嘆笑出聲:「你還敢喝酒呀……」
「這酒太香了。」江曦將酒抱在懷裡,伸出手指比劃,「我就嘗一點點……」
大概是偷偷帶了酒出來讓她有些心虛,她很主動地捧著糕點去餵他:「你嘗嘗?」
邶清其實並沒有反對她喝酒的意思,但見她如此主動,也不再說什麼,默認著低頭去吃。
江曦知道他愛乾淨,繼續很主動地將手放在他下巴處,接住了落下來的酥皮。
她將手伸回來擦去酥皮,才乖巧笑道:「現在我能喝了吧,上次是因為喝太多才喝醉的,這次就喝幾口!」
邶清好笑看著她,提醒道:「別喝醉了。」
但事實往往不如人意。
江曦又一次喝醉了。
雖然她真的沒有多喝,但這次的酒到底不是打發人的花酒。
開蓋那一刻,濃烈酒香瞬間瀰漫於周圍。
江曦喝了幾口,眼神已變得迷離起來,說話都有些不順暢:「哇這個酒,這個酒真是絕了!好喝,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