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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置若罔聞,力排眾議,堅持立衛無虞為後。
原書的故事便結束於衛無虞的封后大典。
故事雖曲折,但好在結局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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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簾輕響,宮人上前請示:「陛下,國師大人在外等候。」
皇帝坐直了身,道:「傳吧。」
國師緩步而入,拱手簡單行了個禮:「陛下。」
皇帝假意關切:「國師遲遲未歸,可是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
國師淡淡回道:「路遇刺殺,隨行之人皆亡於刀下,所以耽誤了些時日。」
「哦?國師可有受傷?」
國師抬眸:「並未受傷。」
這回答出乎皇帝的意料,他呆滯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那是因何耽誤了?」
國師道:「夫人身子弱,染了風寒,因而養好了身子才啟程。」
皇帝不免有些失望,竟然只是染了風寒。
「既是如此,為何不傳個信回來,朕可是擔憂得緊。」
邶清心中冷笑,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微臣關心則亂,還望陛下恕罪。」
他理由合情合理,皇帝也不能多說什麼,只好道:「罷了。」
又話鋒一轉,「說來度支司陸大人今早並未上朝,方才派出去尋找的人來回稟,於近郊的河流下游處尋到屍首,國師可知?」
邶清不為所動:「微臣不知。」
皇帝心知問不出什麼,不以為意地繼續引出另一個話題:「去年冬日與項人一戰,銀兩支出頗多,國師如何看待?」
邶清道:「百官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
這話皇帝愛聽,他頗為贊同地點頭總結:「百官無能,陸大人又不幸遇難,高位空虛,眼下情形實在不佳,不知國師近日可有看過天象,我大衛未來國運如何?」
邶清緩緩勾唇,不動聲色道:「高位空虛,便由下位頂上,朝中百官都不能為陛下分憂,便去選些新人來為陛下分憂。」
皇帝心中一動。
他的確顧忌國師,卻又知國師預言國運向來很準,否則先帝也不會留用多年,國師所言不能不在意。
或許他是該一試。
*
江曦坐在榻上與衛無虞說說笑笑時,邶清便與稟報之人一同走了進來。
江曦看見他,情不自禁站起來想要迎他,卻忘了腳腕的傷。
她起身起得急,一個不穩,身體隨之晃了一下。
好在衛無虞及時扶了一把:「曦曦當心。」
邶清大步上前抱住江曦,聞言驀然扭頭,深深看了衛無虞一眼。
衛無虞頂著國師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國師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江曦在邶清懷中站穩,也好奇道:「怎麼了?」
「無礙。」他說完橫抱起江曦,對衛無虞禮貌頷首,「勞煩公主。」
出了衛無虞的住處,江曦才小聲道:「才不是無礙對不對,你怎麼了呀?」
邶清直視前方,走得很穩,沒有回答她。
江曦想戳一戳他的臉,卻對著面具無從下手,最後退而求其次輕戳他喉結:「生氣了?還是你覺得虞兒有什麼問題嗎?」
邶清喉結滾了一下,終於停下腳步,垂眸看她。
「虞兒?曦曦和她倒是很親密。」
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字,情緒不明。
江曦聽著他把稱呼單拎出來,反應過來:「是因為她喚我曦曦?」
她覺得不可思議,忍著驚訝低聲道:「你在吃醋?你在吃公主的醋?」
周圍不時有宮人路過向兩人行禮。
邶清不願被打擾,抱著江曦來到一處僻靜之地,才回答道:「是挺嫉妒。」
若不是親耳聽到,江曦完全想像不到邶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腦子空白了一瞬,笑出聲:「清清吃醋也要有個限度,怎麼連姑娘家的醋也吃呀?」
她放軟了聲音去哄他:「姑娘家這樣不是很正常嗎,再怎麼樣我的心上人也不可能是她呀,彆氣了好不好。」
「曦曦。」
他皺著眉思考:「我嫉妒她,是因為你信任她。」
「而你只見了她四次。」
江曦怔了怔。
她自然明白邶清的意思。
他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心意相通,而衛無虞只用了幾面就可以與她互喚暱稱。
她不知道邶清是從何時開始喜歡她的,但聽著這幾句話,忽然有些替他難過。
說到底,只是因為她知道一些原書的內容而已。
她知道女主衛無虞是正面角色,所以容易相信她,知道邶清是任務對象,所以警惕了他很久。
江曦抱住他,頭靠在他肩側,小聲道:「姑娘家本來就容易一見如故,會聊裙子,會聊胭脂。聊得多了再喚全名多少有些生分,所以才會互喚暱稱。但是心上人就不一樣。」
她頓了頓,像是證實自己的話一般喚他的名字:「清清,你和她不一樣。」
邶清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
江曦肯這樣認真地同他解釋,去安撫他,令他意外。
「嗯,我信。」
「還有,沒有生氣。」
江曦又起來一點,去捏他的耳朵:「真的沒有生氣?」
邶清微微偏頭看她:「曦曦再如此亂動,我是要加倍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