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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上前去摸繡的詩句,真心實意誇讚道:「你好有品味。」
他牽起她的手下樓:「有空再慢慢看。」
兩人下了樓,坐進等候已久的馬車,入了宮。
被宮人領著走在石板路上,看著熟悉的景象,江曦不由得想起了陸予霜。
出神之際,腳下忽然失了平衡,一個不穩,腳一崴,向右栽去。
邶清很穩地扶住了她,眸中透著關切之意:「怎麼了?」
江曦試著動了動崴的右腳,一陣疼痛,不好意思道:「我沒留神,腳崴了。」
「腳崴了?我看看。」
他說著就要蹲下去看,江曦忙拉住他:「別……這裡大庭廣眾的。」
「不看我怎麼放心?」
江曦垂眸想了想,顧忌著引路的宮人,靠近他小聲道:「我們去衛無虞那裡吧,我還有東西要還她。」
邶清同意了她的提議,橫抱起江曦,對著引路的宮人淡淡道:「去回稟陛下,我晚些過去。」
宮人垂頭,恭恭敬敬應了一聲便先一步離去了。
*
衛無虞聽到通傳時,愣了愣。
她急忙起身出去相迎,看到國師大人抱著江曦等在外面。
江曦沖她一笑:「公主。」
衛無虞上前禮貌頷首:「國師大人,夫人。」
「不知二位前來是……」
江曦指了指自己的腳:「我腳崴了,可否借公主宮中稍作休息?」
衛無虞忙喚了婢女道:「快去請太醫過來,便說國師夫人腳崴了,記得帶些合適的藥。」
說罷又對著兩人道:「二位隨我進去吧。」
邶清把江曦輕輕放在窗邊用來休息的榻上,道:「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了?」
江曦看了看衛無虞,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衛無虞已經瞭然,對著殿內宮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江曦又閉上了嘴。
待無關人士都退下後,江曦才輕輕嗯道:「你看吧。」
邶清撩開衣擺單膝蹲在她身前,小心仔細脫掉她的繡鞋,露出一隻白淨的腳來。
腳腕處一抹紅色在白皙膚色上有些突兀。
江曦也低頭看了一眼,輕鬆道:「還好呀,只是紅了點,沒什麼事……」
她的聲音低下去,怔怔看著邶清手指輕撫紅腫處。
他動作又輕又緩,手指微涼的溫度略微緩解了疼痛感。
他低聲道:「在我這裡不叫沒事。我會心疼。」
江曦抿了抿唇,不再爭辯。
她自己都不在意的小傷,他卻說會心疼。
他好像比她想像的還要在乎她。
衛無虞見國師屈膝蹲下,不好與江曦同坐在上方,便另搬了凳子坐在國師身後靜靜等著太醫。
太醫來得很快。
看過江曦的腳後,太醫拿出一盒膏藥叮囑道:「此藥塗在紅腫處,早晚各一次,不出三日便會無礙。」
衛無虞送了太醫出去,再回來時,便看到邶清蹲在江曦身前為她抹藥。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國師。
其實她見國師的次數並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重要節日的宮宴上。
國師永遠淡然平靜,話也很少,甚至讓她數次懷疑這樣的人也會有感情嗎?
但此刻她確認了,原來國師也會有感情的。
他也會有這樣一幅小心翼翼把心上人捧在手心裡愛護的模樣。
雖然他面具遮臉,看不見神情,但整個人面對江曦的柔和明顯與從前的清冷不同。
面具下露出的一雙黑眸,愛意明顯。
國師自開國前便伴駕,地位尊貴,便是見了當今聖上也從不行跪拜之禮。
但他卻因為江曦腳崴了這一點小傷,屈膝蹲下只為給她抹藥。
邶清溫柔問道:「好些了嗎?」
江曦點頭:「很好了,一點都不疼了。」
藥膏冰冰涼涼,敷在紅腫處效果很好。
她餘光看見衛無虞回來,笑道:「公主,我有東西要還你。」
她從腰間掏出那塊令牌遞給衛無虞:「護身符我帶到了,公主放心。」
衛無虞接過令牌,道:「你們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
「之前我也曾借放假的名義,令心腹出宮尋找你們,卻始終不見蹤跡。」
「好在你們一切平安。」
江曦有些驚訝,沒想到衛無虞竟記掛著他們,不由又對衛無虞生出幾分好感,安慰道:「沒事的,只是路上耽誤了些時日。」
邶清坐在江曦身邊道:「我還要去見陛下,你的腳不便走動,怎麼辦?」
衛無虞看了一眼邶清,主動道:「若是國師大人不介意的話,夫人可以在此處休息……」
江曦聞言贊同道:「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吧。」
邶清看著她,沒說話。
江曦又握了握他的手:「沒事的,公主這裡很安全,相信我。」
原書女主的人設可不是惡女,她很放心。
邶清深深看她一眼,才答應道:「好,等我回來接你。」
他說罷起身看向衛無虞,淡淡道:「如此,便勞煩公主了。」
衛無虞:「大人放心。」
*
「回陛下,陸大人的屍首在河流下游找到了。胸口被利器插過,是一刀斃命。」
皇帝坐在上方,聽著下人的稟報,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朕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