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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曦振振有詞:「簡直是太浪費你的臉了!好看的人就要大家一起欣賞!」
邶清又靠近了些,髮絲在她臉上輕輕拂過,有些發癢,他偏頭在她耳邊低語:「曦曦喜歡,又怎麼算得上浪費。」
他呼出的氣在江曦耳邊繚繞,讓她耳根發燙,腿也跟著變軟,險些要站不穩。
「不過。」他又轉頭對她對視,「曦曦既然說我比他好看,又為何還要看他?」
都說了他最好看,怎麼還不依不饒!
「我沒看他……我是在發呆。」
「那儀表堂堂還不錯是誰說的?」
江曦弱弱反駁:「確實儀表堂堂……」
邶清眼睛危險地眯起。
感受到他的不悅,江曦又閉上嘴,心裡暗戳戳想,邶清好像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誇別人。
尤其是一個不如他好看的人。
大概是同性相斥吧。
邶清看了江曦一會兒,忽然鬆開撐著牆壁的手站直。
「走了,去挑院子。」
從小道出來,先前被邶清丟下的馬已不見蹤影。
江曦:「馬丟了……」
邶清笑了一下:「曦曦的意思是累了,要我抱著你走?」
江曦對他有這樣的想法感到震驚:「不不不不不……」
那也太招搖了。
*
臨近過年,外鄉人都趕著回鄉團聚,城中空了不少宅院出來。
不費什麼工夫就可以租到一處滿意的宅院。
江曦試探著問邶清:「我們租到元宵節結束?」
他應道:「好。」
兩人挑好宅院,談好價錢,退了客棧的房,當天就搬了進去。
租的宅院並不大,但勝在精緻。
一進門的院子裡種了一棵矮松,矮松下面鋪了一層細沙,放了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在冬日裡添了幾分生機。
矮松相對的一側,用青石圈出了一小塊水池,幾尾魚在水面下懶懶遊動。
順著院子往裡,是幾個房間。
江曦快走幾步,走到一間房門口,轉身扶著門框看他:「我要這間,你呢?」
邶清掃了一眼剩下幾個房間,道:「你旁邊那間。」
江曦點頭:「好,那我現在要換藥,你等我一下,之後再一起出去買菜?」
邶清眼底多了一抹意味深長:「我在房間等你。」
江曦匆匆應了一聲便關上了門。
房間內熱水炭火都很充足。
江曦用熱水洗了毛巾,脫掉上衣,輕輕將背後的藥擦掉,又塗上新的。
待上藥完畢,穿上衣服,江曦敲開邶清的門,看著眼前的一切,僵在了門口。
房間內水汽氤氳,熱氣一路直逼而上,讓她臉頰發燙,腦門充血。
邶清隨著開門的動作緩慢轉身看她。
他好像趁著她換藥的時候,沐了個浴。
不愧是有潔癖的人……
一貫柔順的墨發此刻濕漉漉的,幾縷髮絲貼在額際,將臉部輪廓勾勒得更分明,垂下的發梢滴答滴答地淌水。
身上是一件輕薄的裡衣,領口大開,隱約能看到衣服之下的優美線條。
江曦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去。
腰部用衣帶系了幾圈,半遮半掩,卻更讓人浮想聯翩。
見江曦呆愣在原地,微微臉紅,邶清頗為滿意地笑了,他輕聲提醒道:「關門。」
江曦喪失了思考能力,失了魂一般轉身關門,再轉回來時,邶清已近在咫尺。
俊美的容顏驟然放大在眼前,細小水珠從他額際流下,江曦瞬間覺得臉又燙得高了一個度。
要命。
撩人得要命。
蠱人得要命。
她靠著門,腿忽然一軟,就要向下滑去,邶清伸手及時扶住了她。
霧氣與他身上的梅香頃刻裹挾住她,手腕間還有溫熱的濕意。
發梢的水滴落在她手背上,順著袖口一路滑進去,癢得厲害。
江曦後背抵在門上,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邶清用另一隻手將濕發往後撩了撩,桃花眼漾出笑意,唇邊露出一個令天地失色、可顛倒眾生的笑。
他問:「好看嗎?」
一定是房間內太熱,將她的理智都盡數蒸發了。
她覺得邶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驚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吸引力。
他撩發的姿勢,手指彎曲的弧度,每一瞬每一個動作都勾得她移不開目光。
好看,致命的好看。
他是不是因為先前的事,覺得被搶了風頭,現在才來這麼一出?
水中出浴的邶清,足以讓任何人黯然失色。
「好看……」
再看下去她就要完了!
「喜歡嗎?」他繼續問。
江曦忽然心如擂鼓。
她咬唇極力克制,終於還是沒忍住,腦子一熱脫口道:「你在勾引我嗎?」
「勾引?」
邶清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會用到這個詞。
隨即很是贊同地輕笑出聲:「是。」
他居然還承認了!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知道勾引是什麼意思嗎?
一個不喜女色的人,勾引她,難道是為了掙回先前的面子,以此證明自己的魅力?
邶清動作溫柔地將江曦的碎髮帶至耳後,笑得愈發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