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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衛無虞一同上前,委婉道:「國師大人,您看她們也是頭一回,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如就饒過這一回吧。」
跪著的幾人立刻附和道:「是是是,國師大人,臣女再也不敢了,日後一定對夫人以禮相待。」
邶清看向六公主,冷笑道:「六公主一向與陸予霜交好,莫要多事。」
「曦曦是我看重之人,若有誰想招惹她,可千萬想清楚後果。」
看重之人。
他說起這種話怎麼這麼自然啊。
江曦忽然覺得有一絲淡淡的羞恥,頂著一眾目光渾身不自在起來,乾脆轉頭埋在他懷裡裝出羞澀狀。
邶清這話回得不留情面,六公主咬了咬唇,忽然道:「既然提到予霜,敢問國師大人,予霜究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值得將她貶為庶人?」
她這一問,眾人都好奇地看向國師。
此前皇帝雖下旨將陸予霜貶為庶人,但只簡單提及與國師夫人有關,未講明具體緣由。
眾人猜測了一遍又一遍,都想不明白究竟所為何事,是以只能惡意揣測姜曦了。
邶清眯了眯眼:「六公主與陸予霜倒是姐妹情深。」
「但六公主可知這一問過後,陸予霜才是真正抬不起頭。」
「下作之人可並非曦曦。」
一石激起千層浪。
邶清並未挑明,意思卻很明了。
在場之人幾乎都聽聞過陸予霜仰慕國師許久,現下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國師刻意提到下作,又說下作之人不是姜曦……
那便只能是陸予霜了。
陸予霜仰慕國師,在國師成親後受了刺激,去用一些下作手段,倒也說得通。
衛無虞聞言淡淡笑了下。
她沒有看錯人,國師夫人果然不是眾人口中的不堪之人。
六公主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強撐道:「國師大人這是何意?」
邶清冷哼一聲:「六公主既然清楚了,又何必再問?」
姜盈終於也忍不住上前道:「姜家雖不顯赫,但也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那種下三濫的事情,我們還不屑去做。」
六公主為陸予霜出頭,如今得知真相,自知理虧,於是沉默了下來。
先前幾個暗諷江曦的貴女,得知真相後表情都十分精彩。
說不清是尷尬更多,還是後悔更多。
邶清抱著江曦不再理會六公主,重新看向她們。
他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不等他發話,幾人已主動求饒。
「臣女知錯,不該妄議夫人,都是臣女糊塗……」
想著陸予霜的下場,貴女們幾乎要哭出聲來。
邶清忽然垂眸,看向懷中的江曦:「曦曦說要如何?」
跪著的幾人立刻有眼色地換人求饒:「夫人雅量,求夫人寬恕,臣女日後再也不敢了!」
仇恨已經拉了不少了……
江曦小心試探道:「不如算了吧?」
他輕笑:「好。」
「曦曦大度,不與你們計較。若再有下回……」
後半句未說完,眾人卻都心知肚明。
「是是是,沒有下回了。」
邶清這才滿意道:「日後莫要再出現在她眼前,免得礙眼。」
國師抱著江曦離開,姜盈帶來的丫鬟便適時上前了幾步守著她。
她望著國師的背影,淺淺笑了下,眼裡流露出羨慕。
出神之際,面前有人對她開口:「敢問姑娘芳名。」
姜盈看過去,與那人四目相對。
宣王世子手握一柄合起來的摺扇,正含笑看她。
方才他就注意到這個姜家小丫頭了。
她是初次赴這種宴,還沒有如旁人一般染上功利的俗氣。
讓他生出幾分興趣。
姜盈愣了愣,輕輕矮身行禮。
「世子殿下,臣女,姜盈。」
*
邶清抱著江曦上了馬車。
等馬車行駛了一小段距離,江曦終於無奈道:「你知不知道……」
他接道:「知道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招人恨的啊!」
「招人恨?怎麼,曦曦害怕?」
他回得慢悠悠,在江曦看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怎麼可能不怕?你是無所畏懼,我成眾矢之的了啊。」
她注意到邶清又開始叫她曦曦,懶得理論,於是刻意補上了一句:「你說是吧,清清。」
結果邶清對於這個稱呼好像適應良好,這次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甚至還泰然自若地評價起她的胭脂。
「曦曦說得不假,今日塗了唇脂果然更漂亮些。」
在公主府他就發現江曦塗了新買的唇脂。
她本就唇紅齒白,唇脂點上後更顯紅潤,襯得整個人氣色極好。
清麗外表也顯出一點明艷來,第一眼看過去竟叫人失神。
應了那句詩——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
江曦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但既然是誇獎,她還是下意識道:「謝謝啊……」
邶清驀地笑出聲,覺得她實在可愛。
「招人恨又有什麼,大婚那日就說過了,我會護著曦曦。」
江曦的眉擰了又擰,像是懷疑他話的可信度,最後無奈道:「那行吧。」
邶清又問:「六公主的賞花宴,一向邀的都是未結親之人,你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