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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王臉色難看。

  哪怕這毒也算是陰差陽錯讓楚洛平安活到現在,但下毒之人想要毒死楚洛的初心卻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若是在南疆,嵐兒跟洛兒可都是會被全族捧在手心上,哪裡還會受這種苦!

  「誰幹的?」南疆王有了些猜測:「是那個……姓衛的女人?」

  他早就了解過他妹妹的情況,對衛如沁也大致了解一些。

  此刻南疆王脫掉了黑袍,穿著一身黑色帶著南疆紋飾的華貴衣袍,臉色陰沉,一時間屋內的空氣都凝重了。

  「我覺得是她。」韓晚娘咬著下唇,眼眶有些紅。

  楚辭是長子,衛如沁容不下。而沒有出生的楚洛,衛如沁竟也想除掉……

  若非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讓那劇毒跟楚洛的血脈相互抵制,她怕是根本不能把楚洛生下來……還很有可能直接一屍兩命!

  「會威脅到她的性命嗎?」殷遲楓握緊楚洛的手,沉聲問。

  年邁的蠱醫中原話不怎麼標準,語調有些奇怪的韻律,且很緩慢:「這老朽不知……南疆嫡系的血脈本就霸道不羈,血統不純的嫡系能活多久、活到多久才發病,完全得看那跟嫡繫結合的異族人的血脈強度。而今還多了個毒……」

  蠱醫搖頭嘆息。

  「這聞所未聞,從來沒發生過啊!」

  換言之,就是主要看異族人的血脈「好不好欺負」,好欺負,嫡系血脈幹掉異族血脈,叫囂著衝破牢籠,混血兒的體魄沒有純嫡系那麼強大,自然撐不住。

  而異族人的血脈要是「不好欺負」,大概就能壓製得住嫡系的血脈。

  但問題是……除此之外,楚洛的身體裡還多了個「第三方」。

  ——那不知名的劇毒。

  殷遲楓看著楚洛安然沉睡的容顏,緊緊握著她的手,仿佛稍一鬆手,人就不見了。

  「我並沒有探查到任何毒的跡象。」姬雲箋蹙眉,「這毒,還有復發的可能性麼?」

  「或者說,這毒是什麼毒,知道麼?」

  姬雲箋到底只是對南疆了解一點點而已,不過是冰山一角。

  但這一角,對於南疆之外的人來說已經夠多了。

  他對南疆神秘的嫡系不怎麼了解,也沒什麼古籍記載,不知道那勞什子「血脈」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個藥王谷的親傳弟子都根本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師妹還是對毒更擅長的毒醫呢,他們都沒發現……

  甚至連那劇毒是什麼毒都不知道!

  蠱醫神色凝重,再次搖頭:「老朽不知……」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們南疆的蠱醫不是很厲害的麼?」姬雲箋是個暴脾氣,聽到蠱醫這話當場就炸了。

  然而南疆能用蠱查探到這沉睡著的毒就不錯了。

  蠱醫有些不知所措,南疆王也臉色黑如鍋底。

  南疆王問他妹妹:「那個姓衛的,還活著麼?」

  「活著。」殷遲楓替他丈母娘回答。他勾了勾唇角,眼眸深處宛如冰封。

  他緩緩道:「但也生不如死了。」

  當日。

  孔長老坐在院子裡,拿著一隻奇怪的南疆樂器吹奏。

  不遠處,殷遲楓跟南疆王背著手並肩而立。

  而與此同時……

  幾條街外的小庭院裡,被那痛癢折磨地好幾宿沒睡好覺、剛剛才疲憊地趴在床上睡了一會兒的衛如沁,驀地身子一彈,差點兒從床上掉下來。

  「夫人,夫人……」照顧衛如沁的婆子趕忙上前來,就見衛如沁以一種格外急切地節奏迅速在身上抓撓。

  「癢,癢……痛死了!」

  不知為何,這次發作地格外嚴重,衛如沁甚至在身上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皮肉翻飛,血染滿床。

  短短几日,衛如沁本就瘦削的臉頰更瘦了,整個人憔悴蒼白,顴骨高高凸起,顯得十分刻薄。

  她恨得直捶床板:「啊啊啊……楚洛!賤人,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她雖然恨楚洛,明知是楚洛乾的,但是她現在這副模樣,根本報復不了楚洛。

  她只能在這兒不住地咒罵,無數詛咒的話從衛如沁口中吐出來,從楚洛罵到楚洛她娘,再罵到了楚辭……甚至是她一雙沒用的幫不上忙的兒女,以及負心漢楚凜。

  她狀若瘋魔的模樣,嚇得婆子後退兩步,心裡發毛。

  這……

  這衛夫人長得也不怎麼樣啊,尤其是現在,瘦脫相了跟鬼似的,跟他們南宮府里的正牌夫人根本沒事沒法兒比,南宮大人還養著她幹嘛呢?

  就在婆子心驚膽戰的時候,門外丫鬟急急地敲門:「夫人,老爺來看您了!」

  她們都是南宮輒派來伺候衛如沁的。老爺,自然指的是南宮輒。

  但衛如沁恍惚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誰,臉色黑了黑。

  「不見!讓他走!」

  哪怕衛如沁瞧不起南宮輒,也並不喜歡他,但是她現在被夫家休被娘家棄,只能依靠南宮輒……不然她也不可能就這麼住在南宮輒的院子裡,坐實了當他外室的傳言。

  可她這樣,真的不能見人!

  會把南宮輒嚇跑的!

  衛如沁急忙鑽進被子裡,這痛癢幾乎讓她難以思考,甚至想著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

  她不能死!

  衛如沁死死咬著後槽牙,口中都見了血腥味也不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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