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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趕緊跟著點頭。
楚洛不為所動。
她有病啊遭這份罪?誰知道殷遲楓到底是因為噬神的緣故,還是他本來就這樣想的。
殷遲楓囚禁她,跟填鴨似的強行餵她飯,還老占她便宜……然後她再巴巴回去救殷遲楓狗命?
她又不是有啥大病,非要上杆子找虐。
「你醫術不比我弱,而且研究了那麼久我的藥方,不至於沒了我就不會開藥。」楚洛搶過自己的被子,重新鑽回了被窩,背對著虞寂淵。
就算……她對殷遲楓有些好感,可這樣危險,再喜歡也不合適。
楚洛攥緊被子,咬著唇瓣,強迫自己將腦海中的瑣事清空,再次醞釀睡意。
虞寂淵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望著楚洛的背影,最終只是嘆息了一聲。
完蛋……
老殷這媳婦兒怕是徹底追不回來了。
也是,但凡是他們江湖兒女,誰會樂意被囚禁在一方天地。
流雲她們欲言又止,可終究只是暗衛,不敢僭越,打擾楚洛睡覺。
楚洛閉著眼睛聽著虞寂淵離開的聲音,漸漸的,房間歸於沉寂。
「淅瀝瀝……」
不知何時,窗欞上響起細微的雨聲。
楚洛翻了個身,外面天色微亮,卻陰沉沉的。
下雨了。
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明明腦袋很困很困,可是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窗外看,根本睡不著。
她記得,殷遲楓毒發的時候待的那個地牢,最上面有個小窗。雨如果下大了,說不定會順著窗戶往地牢裡面流。
而且這樣的天氣,又是剛剛天亮——一天裡最冷的時候,而地牢里也怕是極其陰冷……
楚洛煩躁地將被子蓋過頭頂。
煩死人了……睡覺!
*
東宮地牢。
一室血腥味。
昏暗的地牢里,迴響著粗重的呼吸聲。
鐵門開了又關,玄鐵鏈響動。被鎖著的男人費力地抬頭,看到虞寂淵一個人回來,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她……不肯回來?」殷遲楓的聲音嘶啞,自嘲地笑了笑。
他沒愛過人,也沒有……感受過被愛的滋味。
陰沉又無趣的人生中,終於出現了一個人,讓他捧在手心怕摔了,捧在手心怕化了。他拼命將自己的巢穴建造地堅不可摧,小心翼翼將人叼回窩裡保護著,卻把那人越推越遠。
不回來也好……
他控制不住自己,自己也會傷害到她。
也會讓她難過。
「老殷你,你別太難過,她在氣頭上還沒消氣呢……」虞寂淵看到被玄鐵鏈鎖著傷痕累累的人,不敢告訴他楚洛有多堅決。
「你……好好養病,興許毒解了就好了,這噬神會吞噬你的理智,平時也會無形之中對你有所影響……」
殷遲楓抿唇未語。
他清楚地知道,他是真的想把楚洛囚禁在東宮裡。
甚至還想把她拴起來,只能他一個人看到……
頭又開始痛了。
殷遲楓低吼了一聲,雙手握拳,手臂青筋虬起。
虞寂淵手足無措。
這次毒發距離上次,半月都不到!
而且這次根本不像毒發,現在都能跟老殷正常交流!可是老殷的瞳孔也確實是紅的,噬神帶給他的想要撕碎破壞一切都狂暴也是實打實的。
血腥味更濃了。
「滴答,滴答」……
血珠從手腕跟玄鐵鏈相接處接連成串地滾落,很快聚集成新的一灘血。
殷遲楓疲倦地靠在牆邊,仰頭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偶爾會吹過來一兩滴落到臉上。
「老殷……老殷!」
耳邊隱約又響起虞寂淵的聲音。
剛發完狂,耳朵仿佛跟外界隔著一層膜,連感官都麻木了不少。
「老殷!」
這回,聲音大了不少。
殷遲楓眯了眯猩紅的眼眸,下意識朝虞寂淵看去,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快步朝自己走來。
他微微長大眼睛。
世界仿佛跟他快速地重新建立連接,色彩重新鮮活起來,聲音也逐漸清晰,就連看到的景象也更加地清晰……美好。
殷遲楓眼睜睜看著朝思夜想的人越來越近。
「……洛洛?」
楚洛沒忍住,終究還是來了。
她快速下針給他止血包紮,罵虞寂淵:「你就讓他的血這麼流著?」
虞寂淵很冤。
這才剛發完狂啊,他還沒來得及去包紮呢,楚洛就來了!
發狂的時候誰敢去啊……
不過虞寂淵閉了嘴,沒解釋。
誤會就誤會去。要是心疼……自個兒來包紮呀!
「你別走……」殷遲楓立即抓住了楚洛,死死的。
楚洛嘆氣。
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見楚洛不說話,只一隻手給他包紮,殷遲楓急了,連忙將一塊令牌塞入楚洛的手心。
「我給你高於我的權利,你甚至可以掌控我的生死……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我的命給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第218章 風字令牌
虞寂淵走後,楚洛在玉肌閣再也睡不著了。
她想起殷遲楓送給她的衣裳首飾,想起「魅影流光」,以及每次出行,殷遲楓派去保護她的大批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