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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真無語地瞥他一眼:「出息!」
薛明宥抿著嘴唇抖成一條波浪線,頂著一雙煎蛋眼:「師父……」
虞真:「……」
他這徒弟今日這是咋了,怎么娘唧唧的!
以前可沒這毛病啊!
「喝,為師擱這兒呢,還能看著你死眼前不成!」虞真氣不打一處來,嚇唬他:「你再磨蹭,毒性徹底發作可就真得刮骨療毒了!」
他倒是要看看,這位他那逆子所說的「奇才」如此自信,能把這毒解成啥樣!
薛明宥嚇得一口氣全乾了。
他被苦得皺著臉,緊張地跑到師父跟前伸出手。
虞真慢條斯理地地伸出手搭脈,閉目凝神。靜默片刻,陡然睜眼。
他眼珠子一瞪:「你……!」
薛明宥臉色一白:「完了完了,師父都變了臉色,這得多棘手……師父,弟子捨不得你啊師父!師兄,明宥也捨不得……」
虞真一巴掌呼薛明宥的後腦勺上,被他吵的太陽穴直突突:「閉嘴!」
世界安靜了。虞真神色複雜地看向楚洛:「……以毒攻毒?」
楚洛理直氣壯:「我是毒師,擅長毒,自然是用毒解。」
虞真倒吸一口涼氣。
但是這一手,足以能看得出來楚洛的確對毒很有造詣。下藥極猛,全都是一個手抖量多了最輕也是成痴呆的那種劇毒,可她偏生能配得絲毫不差,將將好克制住原本的毒。
二者相抗衡相互制約,卻又不會傷害到他徒弟的身體。而且因為這兩種毒都活性強的緣故,沒幾天這兩樣毒藥就能打架得筋疲力盡,乃至被排出體外。
不論從哪方面講,都十分完美,毫無缺點。
可是……
天賦再好又如何?沈符當年也千般乖巧萬般天賦好,他喜愛的不行,結果卻走火入魔成了個瘋子。
然後,現在又來一個?
虞真狠狠擰眉。
他對毒,到底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楚洛見他眉心越擰越深,歪了歪腦袋:「您是嫌棄我是個女子?」
性別歧視?
「不是。」虞真蹙眉,「男女都一樣。」
「那您就是嫌棄我擅長毒了。」楚洛撇撇嘴。
雖然不是性別歧視,卻是愛好、職業歧視。
「毒師怎麼啦?又沒觸犯大殷律法。」楚洛背著手,有些不高興,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這老頭,忒死心眼。
虞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突然一道高呼將他打斷——
「爹!你手下留情啊爹!」
虞寂淵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一臉驚恐:「你可不能動她啊!她她她……還是太子妃呢!殺了她老殷可不會放過藥王谷!」
虞真看到這個不孝子,臉色當即黑了下來,恨不得當場將他腿打折!
「孽障!你可沒跟我說她主攻的毒術!」
「啊……」虞寂淵飛快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通,見她完好無損,這才放下了心。聽到虞真的話,他撓了撓臉蛋,茫然道:「我……沒說嗎?」
虞真:「……」
他要被氣死了!
「爹你別生氣,不就是愛好有些不對您的脾氣嘛……可師妹她是個好人啊!她手底下的死士,都是師妹親自治病的,師妹絕不是沈符那等沒心沒肺的!」虞寂淵趕緊給他爹順毛,一頓猛夸:「師妹連『言靈』都不放在眼裡,還有師妹的臉,以前都是燒傷的疤痕,師妹自己治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賊厲害!你看,師妹人美心善,還厲害,收了師妹可不虧啊!」
虞真嘴都要被這混帳小子給氣歪了。
就是因為這娃娃資質好天賦高,實在讓他心痒痒,卻又因為沈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糾結得他都想……抓過這倒霉兒子胖揍一頓!
這要是收了,傾注全部心血當親閨女養,又是個狼心狗肺的怎麼辦!
人老了,可經不起這刺激!
忍無可忍,虞真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倒霉玩意兒,你還敢出現!」
看他不打死他!
虞寂淵「嗷」一聲,委屈道:「爹,我這是幫你先下手為強啊!這麼好的苗子要是讓旁人撿了去,太可惜了啊!」
虞真二話不說,一巴掌一巴掌地呼。他兒子不長的兩句話,硬是被他打得斷斷續續,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頗有幾分喜感。
「要打傻了爹!」虞寂淵一個蹦高逃離他爹的魔爪,捂著後腦勺齜牙咧嘴,一身風清月朗的氣質泄了個乾淨。
虞真吹鬍子瞪眼:「你本來也不聰明!」
楚洛站在旁邊,默默嘆了口氣。
看樣子,這是還不能接受她啊……
職業愛好歧視,這她再厲害也沒辦法。而且她就是只喜歡研究毒藥。
改行從良老老實實當個老中醫?
她親爺爺都勸不住她!
興趣愛好不合,還是好聚好散吧。
楚洛看了虞寂淵一眼,嘆氣轉身離開,吩咐跟過來的芹葙好好招待客人。
失落自然是有的。
信心滿滿的面試卻沒通過,還歧視她愛好,誰會不失望!
而且若是沒辦法拜師神醫,殷遲楓的毒恐怕還得再緩緩。再去找個新的足夠厲害,還不歧視她愛好的師父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光憑她自己,想要突破瓶頸著實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