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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去的他最後只能回到宗門。
好在不易宗沒有將他逐出,只是修為跌到練氣期的他被內門驅出,又因臉上的疤紋,在外門當差時也一直被其他修士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還有一些內門弟子常來找他麻煩,大多是以前為了張東來得罪過的師兄師姐們,他只能咬牙忍受,只是從前對於張東來有多盲目的崇拜,現在就有多濃烈的恨意。
想著自己熱臉貼冷屁股的一直跟著張東來,對方卻從未給過自己好處,費瑞就氣急不已,當然他完全認識不到自己的問題,只覺自己一切的悲劇都是張東來害的。
「要不是你,我現在早就和師姐打好關係,老祖也能贈我些靈丹法寶,指點我的劍招。」
想到這些日子聽說的傳聞,他就嫉妒的牙痒痒,他撿起飯盒,就往張東來腦袋上扣。
怎麼自己當初不攀附蘇師姐,而是盯上這個廢人了呢。
……
菜油從髮絲滴落,划過眼周,張東來有些睜不開眼。
他脖子漲的通紅,下頜繃得異常緊,是極怒的模樣。
身體承受不住他如此猛烈的情緒,好不容易蘊養出的一絲靈氣也泄處了身體。
似乎要把費瑞骨頭咬碎似地磨著聲音,「等我出去後有你好看的!」
……
「你要怎麼出去?」一道穿透力極強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牢內對峙的兩人俱是一驚,轉頭看到幾名身影擋住了石門射出的光線。
為首的黑衣男子玩味地看向他們。
張東來認出了這個男人——落龍島一役碾壓燕山君女的劍修。
自己失去意識前,他的劍靈已經融合,修為是……渡劫巔峰!
但自己的神識應當超過了渡劫期的修士。
他皺著眉,放出神識,仍然無法感應到面前的人影。
他反覆試探,最後神識被一隻虛空的大手一抓,無形的力量被狠狠地從身體中拔出。
張東來疼的渾身抽搐,卻一句聲音也發不出,似乎靈魂在被撕扯。
「嘖,太弱了。」今時之收起自己的神識,看向面前死裡逃生,不斷喘氣的張東來。
他的記憶還有些用,若是直接將他的神識拔除,按他這虛弱的情況,很可能直接變成無任何行為能力的傻子。
他看向一旁的費瑞,馬上認出了就是那個編造信物謊言,之前整天對他蘇廟安出言不遜的碎嘴小弟子。
哦,說道蘇廟安。
他看了看後方的蘇廟安,白衣女子還站在石門外,沒往內走。
水牢里一陣陣不好聞的氣息,今時之癟了下嘴。
心道還是她聰明,這裡面有夠骯髒的,他默默支起了靈氣,將自己整個裹了起來。
他是個愛乾淨的石頭……
後退的同時也不忘朝著費瑞揚了揚下巴, 「把張東來帶出來。」
……
虛塢峰人來人往,不少人用不屑地目光看向門廳旁一個跪著的背影。
如今不易宗最重要的人物不是老祖,而是蘇師姐。
畢竟得罪了老祖,老祖還不見得發飆,但若得罪了蘇師姐,老祖定先她氣而氣。
這個面上黥了字的外門弟子,便是宗里出了名愛叫板蘇師姐的一位奇葩。
虛塢峰的弟子們以及想討好老祖的其他人自然不予他好臉色。
而戰戰兢兢地在虛塢峰門廳旁跪著的費瑞,經過三柱香的時間,終於等來了他的處置。
一個人影從內門裡飛出,直直砸到他的身上,連同張東來身上的菜葉子和油污,一同蹭到他的身上。
費瑞反射性地接住了來人。
他好歹是個練氣期修士,人影飛來力道不是很大,他被撞的晃了下馬上穩住了身子。
但很快發覺對方的不對勁,張東來直直滑落地面,他四肢無力,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遲緩地轉動,要不是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明明剛才送進堂內時好歹還能自己走動,嘴皮子也利索得很,怎麼這就變成了這副癱瘓的模樣?
費瑞不敢想像裡面用了什麼手段,只好呆站在一旁。
很快,便有一名侍童行來,支使他帶著張東來,去了一間山谷夾角的廂房。
費瑞如今的靈氣不夠拖起張東來,只好忍著噁心捏起對方一片衣角,拖著他跟隨著侍從行走。
到了目的地。
廂房裡一片光禿,只有一張頗像床的方形木板。冷冷的風颳過室內,費瑞一陣哆嗦。
目送他倆都進了廂房,那名侍童咳了兩聲,正色道:「老祖令我傳話……他說今日心情不錯,准你繼續當張東來的馬屁精……務必好好伺候,出問題了唯你是問。」
「……之後就交給你了,請務必遵守老祖要求。」
說完,小童便三兩步地撤開,只留費瑞張著嘴站在原地,腳邊還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形。
……這算什麼要求。
到底是伺候好了算好,還是伺候不好算好?
費瑞想不透,腳邊突然一陣潮熱。
張東來像條死狗一樣蜷在地面不住喘氣,然後,費瑞目光下移,看到自己布鞋上一通水漬……
並且散發著一股不妙的氣味……
狗日的張東來竟然尿了!!!還尿到自己鞋子上!!!
費瑞又氣又噁心,反射性地踹開了窩在自己腳邊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