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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飢餓的感覺不好受,離當凡人的時間還不久的他還未忘卻,當初他家道中落,淪落街頭時,一塊饅頭都能讓他如野狗一般搶食。

  貧困和飢餓,是人世間最難忍的,也是最瓦解人的自尊的。

  他深知飢餓的滋味,肚子痙攣鼓動,目光閃爍著企盼。

  可雲皎卻不遂他意,對他嗤笑著,「……我可不是你師妹,張東來,你已經被逐出師門了。」

  「等明日有人送來新的你再吃吧,這盒是『你自己』打翻的。」

  張東來眼神熄滅,眼底藏著濃厚的仇恨。

  燕山君女又浮了上來,扭曲著面容詛咒著,「賤人!你小心著,等我出去弄死你!」

  只是他們的叫囂和記恨完全不被對方放在眼裡。

  雲皎將食盒丟進袋子裡。

  後方突然傳來一聲細弱的聲音,「雲師姐……」

  原來是那名跟著雲皎來送飯的小道士。

  他提醒道:「大師姐要回宗了。」

  「是了!差點誤事!」聽他的話,雲皎幾下紮起袋子,動作迅速地出了牢門,將欄杆落鎖。

  「快走,我們還要給師姐接風洗塵呢。」

  小道士也同樣興奮,進了水牢後一直怯懦的臉露出了笑臉,「是!」

  ……

  兩人的身影遠去,但空曠的地下牢獄仍能聽見些許回聲。

  「不知各大宗門出了什麼獎勵,師姐這次可是力壓群修,毫無爭議的第一呢。」

  「我聽說聖女大人也隨著蘇師姐一起來我們宗做客,是不是真的呀,雲師姐?」

  「你消息蠻靈通的嘛,聖女的確會來……還有另一位元嬰的修士也會造訪,叫眉什麼的,聽說和師姐有一戰之約。」

  「萬鱗會第四輪時沒比嗎?」

  「她先輸給了聖女,沒能碰上師姐呢。」 「誒呀,具體等會去問師姐啦,快走吧!」

  「梆——」

  水牢外的石門再次被重重關上。

  黑暗的空間水位逐漸上漲,零碎的食材殘渣混在水裡,散發著一股異味。

  水位上升至下巴的位置停住。

  凡人的身體在這番壓迫下呼吸的越發困難,皮膚也被泡軟發白。

  燕山君女手指摳弄著鎖鏈,手腕和手心血肉糊成一片,她大喊,「我要是附在蘇廟安身上,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下場!」

  體力耗盡,一直懶得與她爭辯的張東來終於忍不住了,「要不是你附身,我也不會活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他早就後悔了。

  若是當初燕山君女沒救他,他也不會來到修真界,雖然無法享受剛入門時的風光,但之後種種磨難也找不上他,等那群追債的人消停,憑藉著三靈根,他能在凡人界拜進門派,當個仙師,至少能嬌妻美妾地活一輩子,怎麼也不會淪落到水牢里日夜受折磨。

  他可知道,現在自己被縛在水牢里全都是燕山君女害的。

  曾經自己以為是上古大能的神女仙君其實是萬年前被不易宗老祖殺死的妖女魂魄!

  若不是她融入進自己身體,自己早就能被釋放出獄了。

  燕山君女聽著他的抱怨不自覺發出幾聲譏笑,「張東來啊張東來,你真是白活著二十多年了。」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若不是我把你從追債人手裡救下,你早已成了賣給凡人界的世家貴族,成為他們培養子孫天資的爐鼎……」

  「要不是我給你洗去舊靈根,你哪能成了被弟子們追捧了三年的大師兄。」

  「說起狠毒,你比我一點也不差,滿腦肥腸,總是想招惹女人,得不到就毀掉,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蘇廟安的小心思嗎,我只是懶得管你罷!」

  「你趁我昏迷時對我下困靈呪,哈哈哈哈哈!那書中沒有的那部分你不知道吧!長期下呪者若是修為遲遲比不過被施術者,就會被反噬——你以為這是誰毀掉的,是我啊!」

  「張東來!你個廢物!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泡在水中的人形變換著聲線嘶吼著……

  除了他們自己,無人聽見……

  ……

  地上,群山環繞的仙道宗門。

  數列人影飄揚著衣袂到場。

  仙人們來自四海八荒,各大宗門。

  今日是萬鱗會結束的慶功宴——只是和往日的慶功宴不同,不僅有著獲勝者的宗門參與,天元大陸所有說的上號的門派和家族均到場慶賀。

  原因無他。

  只因此次萬鱗會的獲勝者乃不易宗老祖唯一的親傳弟子。

  借著道喜的名聲,窺一窺這傳說中實力足以飛升的老祖面目是許多宗門來此的理由。

  ……

  不過,在他們眼裡神秘無比,實力莫測的老祖正在鬧脾氣。

  今日的主角換上一身雪白的道袍,對著銅鏡理了理妝容。

  今時之看著她青絲如墨,點上朱色的嘴唇鮮嫩欲滴,腦袋中有些奇異的情緒生了出來。

  不自覺地聲音也有些沉悶,「一定要去嗎?」

  見他反應,蘇廟安低頭看他的臉,「前輩你若不想去便不去。」

  「我問的又不是自己……」

  女子嘆了口氣,髮絲從耳後落到面頰旁,尾端輕撓了下坐在臥榻上黑衣男子的耳垂。

  兩人都突然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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