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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子們被血淋淋的殺戮場面震懾,而稍有歷練的弟子們則膽寒於張元陰毒的手段……而那些長老們想的更多。

  這劍留下的記憶,以及能夠強大到帶在場所有人進入其中。

  隱隱意味著,此劍的所有者,定是被上天選中的劍道之子。

  甚至,這夫妻二人很可能都是煉出了劍靈的天才。

  可這樣少之又少,海底撈針的天才,卻因為善意,雙雙摺損於藏有禍心的陰險修士手中。

  這讓其他宗門的長老也升起了濃烈的惜才之心。

  若是蘇則之同廟施施都活著,劍靈有成,成了不易宗領頭的弟子,他們未必會如此惋惜。

  但這兩位天才英年早逝,眾人的憐憫、惋惜便毫不吝嗇地湧出。

  不少人將目光轉向蘇廟安。

  女子依舊孤身孑立,素白的長袍染上月色清輝,原先冷如霜降的神色在如今帶有憐惜濾鏡的眾人眼中變為了倔強隱忍。

  原來這位撥得玉牌榜百年來頭籌的弟子竟有如此血海深仇。

  修真界講究命報,張元設計陷害蘇氏夫婦,是他種下的惡因,最後他死於蘇廟安的劍下,是他自食的惡果。

  原先為張元講話的人均閉上了嘴。

  進入這段幻境,作為蘇則之同廟施施的劍經歷了這一切,他們無法再為張元辯駁。

  而且因為持劍人給的感覺過於溫柔,對於害死這對夫婦的惡人,不少人都生出「殺得好!」的情緒。

  「不論張元掌事做了什麼,蘇師姐的行為的確觸犯了宗規!」弟子群中傳來一聲異議。

  「而且這幻境說不得是捏造的,當年蘇長老搜神不也沒搜出什麼嗎!」

  聲音的源頭是人群中一名小個子的修士。

  不少人對他有印象,因為今晚大家匯聚於此,大半是這位修士宣傳的功勞。

  此人正是費瑞。

  張東來唇邊肌肉抽動,抑制住自己的喜意。

  此時開口的人必將成為眾矢之的,他正想著如何扭轉局勢,便有蠢人替自己出頭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張元那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喬初初怒道。

  她忍費瑞許久,此時聽他還想就此事發揮,不由開口怒斥。

  不少弟子皆點頭稱是。

  而關於搜魂的異議,一名魂幡宗長老解答了大家的疑問。

  魂幡宗有一秘法,可只截取魂中記憶部分展示予人,解法簡單,但不知情的人很難破解,張元當年應當用的此法。

  畢竟他連邪符都能弄到手,別說這搜魂的小技巧了。

  十年前的謎團解開,剩下的便是對蘇廟安的審論。

  有極少一部分極守規則的弟子認為,張元固然可恨,但蘇廟安並未按宗規,將此事上報由宗門處罰張元,而是自己動用私刑,還是當罰。

  這部分弟子大多出自伽羅峰,伽羅峰主管宗派立法,此峰的許多修士傾向於維護宗規的權威。

  雲皎無語極了,第一次惱上自己這群死腦經的師兄師姐們。

  見此事有得轉圜,張東來便也順著這群「死板」的伽羅峰弟子一同說道,認為蘇廟安殺害張元雖情有可原,但於法不容,應當加予懲罰。

  他們的爭執落在黑石子眼裡。

  今時之:「這還有得辯?」

  他自石頭化形為人,自由生長於鄉野間,最後練劍入道,一路走野路子升至渡劫,對於名門正派這些彎彎繞繞實在看不過眼。

  蘇廟安則與他完全相反,自幼長於宗門中,為人謹慎,對於宗規比誰都熟悉,是以她對伽羅峰弟子們的發言毫無意見,甚至有點讚同,「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那你還殺?」

  蘇廟安撫了撫子母劍,回道:「氣不過。」

  這回答怎麼有點道理,又毫無道理?

  ……

  此時輿論已經傾向他們,今時之便覺此事算完,差不多該散了。該練功練功,該睡覺睡覺。

  結果費瑞還是那邊叫著, 「第四條宗規——不易宗弟子不得因四人恩怨,私下殘害同門。」之類的言論。

  蘇胥封雖然死時為元嬰修士,但在場的這群化神到大乘長老中,不少是他同期。

  修道之人情緣寡淡,但百年同門的情誼讓他們對蘇氏夫婦的死更加憤怒,張元的行徑更是十足令他們不齒。

  況且此事不是沒有先例,宗規雖明,但對於這種一方先作惡,被害者親屬的事例大多是輕輕放過,不再追究。

  畢竟這種血海深仇放在自己身上,指不定做的更殘忍。

  對於費瑞的叫囂,他們都十分不滿。

  張東來看到眾人的表情,知是大勢已去,張元這事估摸著無法發揮。

  便努力忍住不愉的表情,壓下眉毛,行至蘇廟安面前,一幅歉疚的模樣,道:「蘇師姐……我不該因為你搶奪玉牌便對你產生偏見,而認定這白塊中的事實。」

  「玉牌之事便就此作罷,是我技不如人……實在對不住」

  ……

  哦!搶同門玉牌!

  眾人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件事。

  喬雲鶴立刻明白張東來是想借題發揮,潑潑髒水,讓一些弟子對蘇廟安產生成見。

  這點小心思昭然若出,拙劣的可笑。

  只是喬雲鶴始終不明白他為何對蘇廟安懷有如此大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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