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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依依還想要個道歉，只是她還沒開口，姚珂就拍了下潘學文的腦袋。
「臭小子，還不快和欣欣道歉。」
潘學文揉了揉被拍的地方，委屈上了，「靈靈罵我，你也罵我，我做錯什麼了你們都罵我！」
他不服氣，氣的臉都鼓起來了。
陸欣剛剛探出來的腦袋又縮了回去，從安依依指中的縫隙看著潘學文。
姚珂是個體面的女人，她妝容精緻，打扮時尚，就連頭抬的弧度都有看得出的驕傲，所以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孩子吵起來。
收回拉著潘學文的手，雙手環著胸，睥睨著看他。
「靈靈不是和你說過嗎？欣欣是很可愛的小朋友，你冤枉她，欺負她，你說你有沒有做錯？」
潘學文一下就被唬住了。
支支吾吾，低下了頭。
姚珂再說：「道不道歉。」
陳述，命令的語氣。
潘學文彆扭的轉身，對著陸欣，臉上的表情不說不情願，更多的是拉不下面子的彆扭，還有不知從哪來的委屈。
「……對不起。」
陸欣眼睛眨了眨，眼中有幾分茫然和不知所措，短暫的停頓之後，搖頭，「沒關係。」
她抓著安依依的手鬆了些，明明已經說了沒關係，卻好像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得到道歉，又或者說，得到一個道歉，並沒有讓她開心或放鬆。
姚珂也在看陸欣，她突然嘖了一聲。
「你對你家孩子，是不是不怎麼上心，不然……」
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是什麼場合，自己又在說什麼，姚珂住了嘴，有些尷尬的看向其他地方。
安依依卻無話可說。
因為陸欣的模樣，就是沒被精心關懷教育過的模樣，六歲的孩子，是應該有正確是非觀，知道自己有沒有受委屈，在被欺負後有正常情緒反應的時候。
家長但凡稍微上心一些，陸欣這個時候就不應該是這麼迷茫的表現。
陸欣的反應，不是丟臉，是可憐。
第20章 他不是我親生的
安依依心下又軟了幾分，跟著也有些不好過。
而道了歉的潘學文，得到一聲沒關係之後，本是有些小委屈的表情沒了，瞅了瞅陸欣兩眼，又摸了摸頭髮，他被剃了平頭，頭髮看著就毛刺刺的，他也不嫌扎，摸了一下之後放手。
看著陸欣，「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呢。」
被太陽曬得有些黢黑的皮膚上冒出不好意思的紅暈。
「其實靈靈和我說了，我以前欺負你，都是我的不對，不過你也太好脾氣了，不打我也不罵我。」
潘學文不知道想到什麼，拳頭在空中揮了揮，「要是有人這麼欺負我，那我肯定不原諒他，我要看他爸爸拿小皮鞭抽他才解氣！」
表情努力做出兇狠的樣子。
陸欣看著好奇，聽到小皮鞭的時候，小心地縮了縮脖子。
「我爸爸沒拿小皮鞭抽過我。」
潘學文的腦袋又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姚珂眉梢微挑，眉眼間露出些許嫌棄。
「你以為誰都是你，所以你知道錯了沒？下次還欺負同學嗎？」
潘學文努了努嘴，「我肯定不欺負好同學。」
姚珂眉頭一皺，「壞同學也不能欺負，這次你不就是誤會人家欣欣了。」
潘學文聽的搖了搖腦袋，一副聽不進去的樣子，拉著姚珂往前走，「媽媽媽媽，不是去買玩具嗎？我要變形金剛~」
安依依自然也帶著陸欣往前走。
潘學文一副熊樣，沒姚珂管著的時候，可能會更調皮，安依依看了下，就轉而問陸欣。
「欣欣不生氣嗎？之前潘學文這麼欺負你。」
陸欣大眼睛看著安依依，乖乖軟軟的樣子。
「欣欣以前好生氣，後來就不會生氣了，再後來，媽咪幫欣欣說話，欣欣就一點都不生氣了。」
她後知後覺的有些小雀躍。
「潘學文和我道歉了，媽咪，是不是說明，欣欣不是壞孩子，之前欣欣都沒做錯。」
「嗯。」
安依依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眼中淺淡的惆悵隱去。
「對啊，欣欣沒做錯，欣欣很勇敢很可愛，所以現在，潘學文來個欣欣道歉了。」
再看向潘學文。
小孩生來壞還是生來善，其實沒有定勢，安依依是覺得，姚珂這樣的人，是教不出會欺負人的熊孩子的，但或許是哪裡出了差錯，或是有了什麼疏忽，才讓潘學文確確實實做出了任性不講理又很惡劣的事。
安依依不會教陸欣原諒或是不原諒，她只是摸了摸陸欣的頭，說：「欣欣之前說，靈靈和潘學文是好朋友，你很糾結要不要和潘學文當朋友。」
「現在還糾結嗎？」
陸欣搖了搖頭，「不糾結啦，潘學文和欣欣道歉了，欣欣可以和他當朋友。」
安依依嗯了一聲，「但是如果潘學文再欺負欣欣呢，欣欣還會因為靈靈和他做朋友嗎？」
這個問題問住了陸欣，她迷茫了好一會，有些無助地看著安依依。
「如果潘學文再欺負，欣欣，欣欣也不想和他一起玩，可，可是……」
可是她擔心，要是自己不和潘學文玩了，靈靈會不會也不和她玩了。
安依依知道陸欣想說什麼，摸了摸她的頭，「欣欣忘了媽咪說的話嗎？一個人是因為覺得你好才會和你成為朋友，所以啊，要是他因為別人或事而不再和你做朋友，那不是你的錯，而這樣失去的朋友，你也不要覺得難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