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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第一間吧。」
景岑有些詫異。
「啊?」
「那邊有些遠。」
季回這時有些似笑非笑:「你和鬼住這麼近,不害怕嗎?」
景岑:……
因為背後靈救過他的緣故,他原本是不怕的。但是被他這麼一說,卻又有些古怪了。
季回卻不管他反應。
「好了,我就在那間房子裡。」
「有事再來找我。」
他說完就去了書房旁的那一間。
景岑握著行李箱,也不知道對方走了沒有,在等了會兒沒有回應,而周圍的冷意又散去之後,只好皺眉進了自己房子。
季回之所以挑中最邊緣的房子,其實沒別的,就是那兒陰氣重一些而已。變成鬼後,他天然的喜歡一切陰沉的地方。
這只是所有鬼的本能。
在車上坐了一天,雖然感覺不到疲憊,但是季回.精.神上卻也不太好。在進入房間之後,就靠著門休息了一下。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天格外累,有點像是植物進入休眠期一樣。
季回按了按額角,走過去徑直躺在床上,在意識籠罩了房間之後慢慢閉上了眼。
……
謝驦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樓下景岑的鞋子。
人回來了?
他挑了挑眉,打開了門。
景岑剛下樓沒想到就看到了幾個月都碰不上面的室友。
有些驚訝:「你在家?」
謝驦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懶洋洋的從冰箱裡開了一瓶冰水。
「我不能在嗎?」
「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吧。」
故園的房子只租不賣,景岑當初只得和謝驦一起合租。好在謝驦這人奇奇怪怪的,對他是個明星完全無感,兩人才平安無事的合租了兩年。
聽見室友這麼說,景岑噎了一下。
「沒有。」
「你之前一直不在家,我有些驚訝。」
謝驦眯眼看著景岑,在景岑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時,混不在意的應了聲。
如果他沒有看錯。
景岑身上好像有一絲陰氣?
他一個普通人到哪兒沾染上陰氣的?
被室友這麼看著,景岑面色一沉,有些古怪。
「你看什麼?」
謝驦收回了目光:「沒什麼。」
「看你印堂有些發黑而已。」
景岑:……
景岑被氣的上樓。
謝驦在收了手之後,卻若有所思。
這個室友不對勁啊。
他握著冰水,臉上的懶散褪去,看向了樓上。
季回不知道樓下發生的事情,他一閉上眼就陷入了夢魘。
心臟處輕微.刺.癢的感覺又來了,這一次無比的清晰。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密密麻麻的觸碰到他身體,要通過他的皮膚.刺.破生長出來。
身體昏沉,季回意識卻很清醒。
他能感覺到所有的疼痛都來源於心臟位置的花枝,那個由長生花衍生出來的花枝在.刺.痛。
血液仿佛也被這根花枝吸收了。
他身體冷的厲害,心臟興趣卻越來越大。
甚至還有功夫想:花枝為什麼發生了變化?
是因為他今天太虛弱?
還是因為他吃了那顆種子?
季回對比自己現在和前幾天,唯一的改變就是這兩點,他更傾向於是因為那顆種子的緣故。
冰冷的心臟似乎「咚咚」的跳了兩下,在無聲的房間裡又歸於平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回幾乎要被這破開心臟的疼痛弄的眼睫全濕,這陣莫名的感覺才過去。
他昏昏沉沉的,本來是要起來查看身體的,但是卻無法起身。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
要是讓他用這幅樣子和泥塑狐狸動手,恐怕不用那狐狸吱一聲,他就要完了,季回冷靜的想著。
耳邊隔壁書房的鐘表慢慢的走著,在走到十一時,他才終於能動了。
指節輕輕彎曲了一下,那股昏沉感才消失。他收緊手慢慢撐著床坐起來,發覺剛才在疼痛之下,他指甲都出來了。
微微舒了口氣,季回輕輕將沾濕的頭髮束起來,忽然笑了起來。
過了會兒走到了鏡子前。
他倒要看看,那種子能帶來多大的變化。
季回沒有瞥向鏡子裡那熟悉的眉眼一眼,即使這張臉現在看起來病弱感十足,甚至眼尾因疼痛而起的紅痕還有一絲戰損感。
他只是輕輕將手貼在心臟處,感受著裡面,在察覺不出一絲跳動之後,才有些可惜地拉開紅衣。
從心臟位置長出的花枝橫在那一小片肌膚。在微微長出的血枝處,多了一個.欲.開不開的花苞。
有些像是之前那顆種子。
季回伸手點了點心臟,發覺這東西和他肌膚相連,一碰還挺疼,只好收回手來,若有所思。
所以,其實他感覺到神像身上的熟悉氣息並不是錯覺?
神像破碎後結成的種子應該是和長生花同源,能夠促進長生花生長?
可是……長生花是他從深淵遊戲裡帶來的。
那個泥塑神像又是什麼來頭?
兩個不同世界的東西怎麼會同源?
想了半天,季回倒是有些後悔當初乾脆結果了神像了。
要是留下多問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