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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聯合

  許少爺,一個被經商耽誤的下棋小天才。

  許暮舟要扈清漣配合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許修雨寫信。至於為什麼許暮舟不自己寫,是因為扈清漣到底是許大公子親自安插過來的人。

  彼此間的信任是不同的。

  如果許暮舟自己提筆,只怕許修雨會覺得他故弄玄虛,不會輕易相信。

  信的內容也很簡單,開門見山,說他們的計劃已經被許暮舟識破了,而且現在還有把柄落在他手裡。

  基本上就是把現實中發生的情況,加上些許潤色,寄往京城。

  自然,信的最後,許暮舟也不忘提條件,他要許修雨今後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否則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就拿到老爺子面前。

  亦或是京城的公堂上。

  左右許修雨的前程和未來是經不起這般折騰。

  立竿見影的,這信甫一捎到京城,許修雨就嚇破了膽,飛快地給許暮舟回了書信。稱自己這個做兄長的,實在對不起弟弟,求許暮舟海涵原諒。

  還說許宅農田損毀的那件事,他是在家中僕人私底下議論的時候,偶然聽見的。

  一時豬油蒙了心,向老爺子告了黑狀,真是千不該萬不該。

  只要許暮舟願意放他一馬,要他配合著做什麼都可以!

  甚至,許修雨還想把自己身邊的親信派到夏梁郡來,好讓許暮舟無論任何事情,都可以都人直接對接。

  被許暮舟嚴詞拒絕了。乖乖,許暮舟專門以扈清漣之名與這位通信,也是考慮到掩人耳目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扈清漣是許修雨安插的眼線。

  這位可倒好,直接讓身邊親信趕過來,那不相當於告訴別人,他們兄弟倆私底下聯絡過了麼?

  這像布的局尚未開始擺,倒先打草驚蛇了。

  許暮舟就回了他八個字「保持現狀,莫露馬腳」。

  莊白見了這回信,犀利的感嘆:「這許家大公子還真是個蠢包,下人議論的話也聽。就不想一想,下人們是怎麼得到的消息麼?」

  「夏梁郡天高水長,若非有人刻意要把這話傳到他耳朵里,又怎會那麼剛好就能聽見議論呢?」

  「分明擺了扈清漣這顆棋子,自己卻不懂得如何善用。」

  莊白話說的不好聽,卻是毋庸置疑的實話。許暮舟的這位長兄,生得一副聰明相,讀書、做學問也不算差,但就是在「攻於心計」這方面,一點不像是許家的人。

  「可惜老爺子縱橫一世,什麼樣的好名聲都享受過了,卻沒把自己最偏疼的長孫教好。」

  許暮舟的神色,夾雜著一點微妙的黯淡。

  「許修雨要是能有老爺子的一成,現在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我們牽制住了。」

  說著,許暮舟想起了一些往事。

  話說,許暮舟的父親許煥,是許家老爺子許自山的第二個兒子,長子死後,許煥理應代替兄長,扛起傳承家業的重任。

  但是這父子倆卻是合不來。

  許煥到了婚配的年紀,許自山給他選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或許是表達對父親的不滿,許煥對這位原配夫人禮待有加、相敬如賓,卻未曾給過真心。

  夫人身體不好,生下兒子許修雨,兩年後便因病去世了。

  許煥在喪期滿後,續了一個繼室,兩個人如膠似漆,琴瑟和鳴,但卻也惹得了老爺子的不滿。

  許自山那堪比八頭牛的倔脾氣,只認定那逝去的原配黃氏是自己的兒媳婦,卻不認後來的賀氏。

  然而許煥又只對賀氏生的一雙兒女用心疼愛,老爺子怕許修雨吃虧,便多把孫兒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許修雨讀書識字,還請了最名貴的先生上課。

  因而許修雨讀書倒還挺成器的,從小就端得一股文質彬彬的氣質。就是不知這「算計」和「謀略」上,怎麼就沒學著老爺子的一星半點。

  這孫輩中,許修雨也是最有機會被選為繼承人的。但現在看來,在這商場上,他大概也只能永遠做個外強中乾的公子哥兒罷了。

  許暮舟講完這些往事,越講越有些輕飄飄的落寞,分明是在講許家的事情,可他作為一個局外人般的講述者,竟是一點也不突兀。

  莊白看不得許暮舟這個樣子,身體往人那邊靠,「我早就說過了,他們不疼你,我疼你。無論你想要多少,他們欠你的,我都能給你補上。」

  這隻貪心的狐狸,總是這樣底氣十足,讓人相信,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會給你撐著。

  ..雖然..對於莊白這股野蠻生長的底氣,許暮舟還是持有「它到底是怎麼來的」的懷疑態度。

  但是用來安慰人,還是蠻中聽的。

  「也就只有你,總會說這種大話。」許暮舟伸手點了點莊白的鼻尖,動作輕柔得像一陣微風。

  莊白放肆的往他身上靠:「是不是說大話,你且看著。反正來日方長。」

  兩個人就這麼在月下靠在一起,輕嗅著屬於彼此身上的氣息。那一刻,許暮舟絲毫不懷疑「來日方長」這四個字。

  覺得他和莊白,總有的是時間。

  再說回與許修雨合作的這件事上。

  檢驗莊白的承諾,可以來日方長,抓出那個在暗處針對許暮舟的始作俑者,卻是迫在眉睫。

  因為許暮舟已經等不及想跟他算算帳了。

  叮囑了許修雨不要打草驚蛇後,許暮舟再次找上扈清漣,說是要向他詢問一些關於江湖中三教九流的幫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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