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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怎麼了？」宋希年舉著手機，等待謝璟辰的回覆。
「年年。」
「嗯？」夜晚的風吹散河面，帶著臘月寒冬的涼意，拂過宋希年的臉頰。
他耳邊卻湧入一團不屬於冰冷節氣的暖流，電話那頭的那人用低沉的嗓音說：
「我愛你。」
*
電話已經掛斷五六分鐘，可抱著頭，貼在河岸扶手邊的宋希年，還是沒能緩過來。
這人好過分，突然說那個三個字幹什麼，緊張死了。
宋希年按著拼命亂撞的心口，回憶起他們共同度過的時光，這好像是謝璟辰第一次的表白。
可哪有人表白這麼沒誠意，就在電話里直說的，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氣球，連個親親抱抱都沒有。
震動的手機差點從掌心掉入河裡。
宋希年在慌亂間接通。
「你啥時候回來啊，馬上熄燈了。」馬驍的粗獷嗓音取締了他的胡思亂想。
「馬上回去。」
*
臨近期末，大部分學科均進入結課複習階段。宋希年上午沒課，想到了被替代的實習名額，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系主任辦公室。
誰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占他名額的張揚剛好也在。
像是能想到宋希年過來的目的，對方他了白一眼，臉色發黑表情嫌惡。
宋希年把他當空氣，對著系主任禮貌微笑，「王主任您好，我是大一臨床系的宋希年。」
「怎麼了？」王主任端起茶杯，視線在他嘴角停頓了幾秒。
宋希年的燦爛微笑，很少能有人抵抗得住。
「我想和您諮詢一下，關於我失去實習資格的事。」宋希年保持溫和禮貌。
「哦，那個事啊，第一次會議都不來參加，你這態度，能勝任這麼重要的工作？」
王主任的話算不上好聽，但在這件事上，對方並未說沒錯。不論有什麼原因，缺席會議，確實是他的問題。
「主任，我的錯誤我承認，也不找理由解釋。」宋希年主動掏出一份手寫檢查，「我做了深刻檢討，保證不會再犯。」
王主任戴上眼睛，接過檢查掃了一眼。
流暢的瘦金體，整齊地印在紙面，總能給人留下更好的印象。
見時機成熟，宋希年開口道：「主任，關於實習的事，懇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自己原因造成的過失，就該想到後果。」 王教授扣上檢查，態度立刻變了，他繃著臉，「哪有後悔藥可吃。」
「我已經為我的錯誤做了深刻反省。」宋希年的笑意逐漸收回，「而實習手冊上也並沒有規定，缺席會議的學生，就要失去實習的資格。」
「如果只因一場近期會議，就要替代我努力換得的機會，是不是有點草率？」
王主任摘下眼鏡沖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別跟我講那些道理，人員已定，改不了。」
宋希年留意到主任和張揚短暫交換的眼神，如果沒猜錯，他們倆顯然有不正當的賄賂關係。
既然如此，看來要另闢蹊徑了。
距離放寒假還有一段時間，今天張揚在身邊，或多或少會影響他的優勢，只能改天再找機會。
和主任告別，宋希年正要離開，就被隔壁桌的一位女老師攔住，「孩子，你叫宋希年？」
「是的。」宋希年表情溫和禮貌，「老師您好。」
「你前段時間，真給崔教授當了助手？」
挺到「崔教授」這三個字，系主任的眼神明顯往宋希年這邊偏移。
「是的。」宋希年假裝沒看到，對女老師說：「我前一個月都在幫他做科研，崔教授比較嚴厲，不許我出實驗室，學校的課程也是他幫我請的假。」
崔教授雖然脾氣怪又格格不入，但他在醫學上的造詣，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人人都知道崔教授獨來獨往，別說找助手，就連與人合作研究都不屑。
王主任在了解大概後，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他主動和宋希年說：「你是因為給崔教授當助理，才錯過了開會？」
「是的，確實很遺憾。」宋希年嘆氣，「但崔教授答應過我，所有耽誤的課程和規劃，都由他來負責。」
宋希年失落遺憾：「但沒想到，還是錯過了最重要的實習機會。」
「哎呀，你瞅瞅這事，你怎麼不早說。」王主任的眼尾笑出了褶。
看著對方的態度，宋希年輕而易舉猜中了他的心思。
在王主任看來，能被崔教授收到名下當助理的人，絕不是隨便能惹的人。在這所大校，就連校長都敬重崔教授幾分，更何況他只是個普通的系主任。
「主任，您不是答應我了嗎？」張揚顯得焦躁不安，暗示道：「您還親口和我爸說了呢。」
能讓其他學生輕易頂替了他的名額，顯然這位主任私下沒少收回扣。
宋希年沒心情關注那些，他只想得到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看出了系主任的為難，乾脆給他的台階下，「主任，咱們學校向來講究公平競爭，不如讓我和這位學長比試一場怎麼樣？」
「誰分數更高，誰就去。」
「憑什麼啊？是你自己請假不能去在先，我幹嘛要和你比？」張揚明顯心慌，卻還要逞強。
「這……」系主任推了推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