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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人吞沒,徹底喪失主動權。
*
宋希年以為他可以掌控謝璟辰時,現實又開始與他作對。
謝璟辰依靠某些手段,將他暫時限制在學校。他可以去的任何一個角落,做所有想做的事,唯獨不能離開,更不能去找他。
可他從不喜歡坐以待斃。
早上六點,在實驗室樓前蹲守一周的宋希年,終於發現了照片上的身影。
「沒想到,崔教授本人比照片還要帥。」
一名身穿卡其色風衣,約三十歲的男人停住腳,「你這種搭訕方法沒用。」
「如果沒用,您為什麼還會理我?」
崔教授再次回頭,嗤笑道:「我只是好奇,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敢對我這麼不尊重。」
「我只是出於對您外貌的欣賞,難道這都算不尊重?」宋希年滿臉寫著無所謂,「崔教授,您也太強詞奪理了吧。」
宋希年熬了好幾天的夜,從網上搜尋大量關於這位崔教授的消息,事實證明,他確實是個神經病。
作為一個十幾歲就讀到博士的天才,對他學術和能力的誇讚,根本激不起他的興趣。
既然如此,倒不如劍走偏鋒,嘗試些別人不敢的行為方式。
崔教授竟被噎住,一時沒找到反駁的理由,他是個懶得拐彎抹角的人,「你想要什麼?」
「想向您諮詢我老公的病。」
崔教授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個遍,「小子,你看起來也就剛成年。」
「您三十好幾歲找不到戀人,就要嫉妒我十八歲結婚?」
宋希年表面平靜異常,但心裡慌得要命。在他看來,對一個教授說出這種話,確實很沒禮貌。
但他沒辦法,這位崔教授只會關注與眾不同的人。
「很好,我就喜歡聰明人。」崔教授抱著胳膊,「說說吧,你老公什麼情況。」
「您不請我去您辦公室坐坐嗎?」
崔教授被這個毛頭小子噎怒好幾次,還是把他帶到了辦公室。
房間是被精心設計過的,不是奢侈豪華,是更符合他偏好的樸實。
崔教授拿出兩罐啤酒,遞給宋希年一瓶。
後者沒拒絕,說了聲「謝謝」,打開喝下兩口。
「說說吧。」
「我老公有嚴重的狂躁症。」
「有多嚴重。」
「據說從兒時發病,嚴重到不定期發狂。」
「有多狂?」
「像個瘋子,會自殘也會傷害別人。」
崔教授看向宋希年裸露的皮膚,「小子,你耍我?」
通過對方的眼神走勢,宋希年大概猜測他的質疑,「我老公最近不許我回家,而且,他確實不傷害我。」
「我為什麼要信你?」崔教授並不買帳。
「您是一個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如果完全不信,為什麼還把我請進來。」
崔教授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椅上,「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勸你早點離婚,離他越遠越好。」
「哦,原來您也就這點實力。」宋希年把剩餘的啤酒喝光,隨手丟進垃圾桶,乾脆利落離開。
「你費盡心機,連不想喝的酒都喝了,就這麼走?」
宋希年背對著他屏住呼吸,果然他賭贏了。這人真是吃硬不吃軟的神經病,但一整瓶啤酒足矣讓他頭暈。
「喝酒是對您的尊重,但如果您沒興趣幫我,我何必在這兒自討沒趣。」
「他接受過治療麼?」
宋希年轉回身,要撐在桌邊才能站穩,「有治療,也有服藥。」
「什麼治療?」
「據說是點擊。」
這是和霍城通電話時,對方說漏嘴被他聽到的,宋希年根本不敢想,這到底要承受怎樣的痛苦。
崔教授臉色發沉,這種治療方法雖是一種手段,但因副作用大,折磨性強,肯用他的醫師少之又少。
「他吃的什麼藥?」與此同時,崔教授從抽屜里掏出一粒藥和一杯溫水遞給宋希年。
理智告訴他,這種不知道成分的藥品不該塞進嘴裡,卻擔心惹崔教授不高興,只好硬著頭皮喝下。
宋希年把藥品的照片拿給崔教授看。
後者表情有了細微變化,「你老公的醫生是張易?」
宋希年搖搖頭,「他從不跟我提這些,包括他的病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勸你老公,你張易遠點。」
「為什麼?」
「他是個比我還傻逼的人。」
張易曾是他的同門師弟,在校期間,二人曾被稱為「保送雙雄」,但這個張易比崔教授更瘋。
「他的治療方法風險性極大,如同賭博。」
「我要是能管得了我老公,還會費盡心機找您嗎?」
「你想要什麼?」
「我想知道,他還有沒有救。」
「你先搞來他的藥給我。」
「看成分說明還不夠?」宋希年懷疑這人在難為他。
「我需要你來指揮?」
「好,三天內給您。」目的達到,宋希年起身,「不打擾您了。」
臨走前,崔教授叫住他,「小子,給你句忠告,不要隨便吃別人的藥。」
宋希年腦袋嗡的一聲,呼吸短促急劇,果然不能信他。
身後傳來譏諷的笑聲,「逗你的,解酒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