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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仲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蕭明珠回了神,「沒…」
「祖母明日帶著仲璇從廟裡回來,少不了要問你這次的事,可想過怎麼回答?」
蕭明珠老老實實的低頭,「沒。」
蕭仲琰嘆口氣,「算了,到時候我陪著你去,祖母雖嚴厲,但向來疼你,應當不至於發什麼大脾氣。」
蕭明珠彎眼笑,「謝謝大哥。」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事。」蕭仲琰猛然驚醒,從懷裡拿出一張請柬遞給她,「這是依依讓我給你的,說是請你過幾日去府里賞花。」
蕭明珠接過隨便翻了兩眼,應了聲好。
蕭仲琰又陪著她說了會兒話,瞧著天色快暗下來,才起身離開。
蕭明珠簡單用了晚飯,派人去給鄭氏說了聲不去那邊用飯,讓尋冬伺候著洗漱,早早回了床上歇息。
覓夏鋪好了床,轉頭問:「姑娘,可要吹燈?」
蕭明珠剛準備點頭,想到賽馬頓時打起了精神,招招手,「把謝四送的那個藥拿過來。」
覓夏將白玉膏拿了過來,抹了一點在她腳踝的地方均勻塗開,點點頭道:「再過幾天,約末就能好了。」
尋冬在旁附和:「這回啊,四殿下總算送了點實用的。」
蕭明珠很認同這句話。
她懷疑,她和謝四就是天生的死對頭。
每年生辰禮,旁人送她喜歡的刀,他偏不,他送鞭子。
她喜歡騎馬,謝四就爭著和她搶,她喜歡練劍,謝四就提前把京城裡的劍譜收的一乾二淨。
她喜歡沈淮寧,謝四就帶人去找他麻煩。
總而言之,她喜歡的東西,謝四都要破壞。
蕭明珠越想越來火氣,「也不知道他翻牆的毛病和誰學的,等明兒個把圍牆封了,讓他再翻!」
覓夏和尋冬對視一眼都不敢吭聲。
姑娘大概忘了,前些年四殿下來鎮國公府小住的時候,她半夜翻牆往人家院裡丟東西的事。
蕭明珠罵了謝四很久。
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覓夏小心翼翼地吹了燈,給她掩了掩被子,退了出去。
……
清幽的冷月透進來,青紗微攏,細碎的流蘇隨風輕輕晃動。
床上的少女蹙著眉,似是夢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寶兒…」
「別離開我,我錯了,你看看我…」
「寶兒別丟下我…」
蕭明珠猛地驚醒,捂著心口低低喘著氣。
這邊的動靜驚到了外間的覓夏,她披了衣裳進來,點了屋內的燈,輕聲問:「姑娘,可是做了噩夢?」
蕭明珠遲疑了下點點頭。
算是?
覓夏安撫了一會兒,打了盆熱水過來,給她擦了擦身上的汗,溫聲勸慰:「姑娘別多想了,快睡罷。」
「這會兒天還早著呢,明兒個老夫人回來,得喊您去問話的。」
蕭明珠應了聲,「你也快睡罷。」
覓夏笑著點了點頭。
蕭明珠側過身,怎麼也睡不著。
她夢見了謝四,還夢見謝四抱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喊…寶兒。
真是瘋了!
她摸了下臉頰,滾燙一片。
蕭明珠打了個哈欠,又罵了一聲謝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日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叫人伺候著洗漱,挑了件紅裙穿,用完飯帶著丫鬟往老夫人那去。
剛出院沒多久,就迎上了老夫人身邊侍奉的丫鬟芸春,「三姑娘,老夫人喊您過去。」
蕭明珠應了聲,「我這就去。」
老夫人出自江東李氏,是江東大族出來的貴女,教育子女向來嚴厲。
不過近些年,孫子孫女多了,老夫人又開始修生養性,便不怎麼管府里的事,都交由鄭氏來處理。
「三姑娘。」
「三姑娘您可算來了,老夫人在裡面等您呢。」
蕭明珠剛踏進院裡,丫鬟婆子們紛紛開口招呼。
她滯了下,硬著頭皮進去。
正上方坐著個老太太,面容溫和,可氣勢卻極強,下方依次坐著蕭仲琰、蕭仲瑜還有蕭明瑾。
蕭明珠喊了聲,「祖母。」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你這次在書院做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請祖母責罰。」
「你認錯倒是乾脆。」老夫人臉上浮出幾分笑意,招招手,「過來。」
蕭明珠乖乖坐過去。
「你和沈家那小子的婚約,那是他親口應承下來的。」
老夫人頓了頓,沉聲道:「再怎麼樣,他正妻的位置都是你的,何須眼巴巴的追過去,惹人發笑?」
「還有你們!」老夫人又瞪向蕭仲琰幾人,「我鎮國公府的姑娘,輪得到他一個小輩在這挑三揀四嗎?」
「他沈淮寧如今只是一介書生,離了沈家什麼都不是,也敢給我們家的姑娘甩臉色?」
「你們幾個哥哥是怎麼當的?」
蕭仲琰幾人對視一眼,果斷認錯。
他們還是沒敢鬧太大動靜,誰曾想老夫人霸道慣了,眼裡可容不得半點沙子。
老夫人冷哼了聲,才又將蕭明珠摟進懷裡,「有什麼委屈就說,咱們家的姑娘可不受這種氣。」
蕭明珠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