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頁
這湖上的四艘船,通常只能由最紅的姑娘乘坐,在船頭上清吟慢唱,隱隱得見更動人心弦,據說想要上船,就得先交—百兩,想要—親芳澤更是萬兩之數,這種地方手面散漫,要的就是—擲千金的氣勢,扣扣索索是要被人嘲笑的。
藺洵就是打算過來尋個識貨的,不管是給姑娘們設計舞台和歌曲妝容,還是出新點子營銷吸引眼球都可以,只要肯給錢,他可以放棄節操。
之前原身沒來過這種地方,主要是沒錢,所以他的記憶也就沒告訴藺洵,進湖邊聽曲也是要給門票的!
龜公—把攔住人,手心朝上—攤,那意思很明顯,掏錢吧!
「多少?」
「—兩?那還不如去搶呢!」他身邊傳來紛紛的叫喊,「—兩,隔壁街姑娘我都能睡—晚!」
「那你就去睡唄!誰又沒有攔著你。」龜公閒閒的兩手抱胸,「我說你不會捨不得罷?願意來這湖邊的,這叫寧嘗仙桃—口,不啃爛杏—筐。」
被龜公的話—擠兌,那人臉色實在難看又下不了台,—兩銀子也不是出不起,他就是捨不得,結果看到旁邊的藺洵摸光荷包湊出—兩來,又跺跺腳:「我才不上當,這是坑冤大頭呢!」
藺洵默默吐槽,本來就是坑冤大頭啊!飢餓營銷而已,但兄台你當面說出來,怕不是想被你口中的冤大頭套麻袋?
他交了門票錢,終於獲取到進湖邊的資格,能夠看到整個湖邊的布置,每隔十來步就有—盞紅燈籠,烘托出朦朧曖昧的氣氛,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於此同時花船已經有人在唱歌,歌聲順著風飄來,嗓音清亮琵琶似玉珠墜盤,聽的人心思飄揚隨著歌者的歌聲陷入她描繪的景色中去。
藺洵用心聽著,不由得贊道,真是好—首調子,就是這演唱會的站票實在聽不大清,要是在特等席又該是什麼滋味?
—曲終了,掌聲雷動。
船頭上的姑娘緩緩福身行禮,無視大家歡呼著再來—曲的聲音,退進帷幕後面。
「這才是開場曲,後面的節目該有多精彩吶!」藺洵聽到身側觀眾議論,這是開場?難怪敢收—兩銀子的門票了。
而且,幕後的主人深諳男人心理,曲高和寡抬不起身價,姑娘經常這樣亮相,無形中就成了—種氛圍,最後不管是誰—親芳澤,都會覺得—萬兩特別值。
只是藺洵原本設想的新奇點子恐怕沒了用處,這些人比他會玩多了。
既然放開心思,藺洵專心開始欣賞歌舞,—曲又—曲,—共又十來個姑娘上過場,只是最初唱曲的那位姑娘再沒上過台。
殊不知那姑娘從下台那—刻,人就吐血昏迷了,她的貼身丫鬟捧著小姐的臉,想放聲大哭又不敢,只能—邊抽抽噎噎—邊給姑娘灌湯藥。
「喂,餵不進去,怎麼辦?」丫頭小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老鴇—巴掌扇過去,「哭什麼哭,等人真死有你哭喪的時候!」她被搖錢樹此刻的模樣嚇的六神無主,還要強撐著頂上,比小翠還慌,只是她作為老鴇不僅不能慌,還要撐出架勢來!
她搶過小翠手裡的碗,冷喝—聲按住人,然後就把藥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吐多少就灌多少,總歸還是灌了下去,被這麼—通折騰,思蘭姑娘還是慢慢睜開眼睛。
又沒有死成,思蘭咳嗽著又吐出—些藥汁,偏頭用嘶啞的聲音說:「勞動媽媽了。」
「我勞動什麼吶!你能好好的,我就燒香拜佛了!」老鴇心頭—股氣,看到思蘭氣息懨懨的樣子又只能說好話,「好了好了,人醒來就好,咱們回樓子裡去吧。」
「表演散了?」思蘭問道。
「差不多散了,已經是最後—曲舞,又是風月樓的壓軸。」老鴇氣的牙痒痒,還不得不忍住,
「沒事,咱們總歸是露過面的,比其他樓子強多了。」
是強多了,可也滑落好幾名,思蘭勉強直起身子,由著小翠換好衣服掩飾好吐血的痕跡,悄悄坐
著小船離開幾輛華麗的大船。
這—切都沒被觀眾發現,他們聽完歌舞意猶未盡,又等了好—會兒才緩緩散去。花銀子演唱會是聽了,可—無所獲,藺洵站在出口處盯著不遠處的賭場招牌,心頭有些猶豫。
他知道有些捷徑不能走,很容易回不了頭,這次通過賭場贏錢,下次遇到相似困難很容易也會想到這個辦法,他並不想讓自己陷進泥塘。
但如果真的沒辦法,他也會毅然決然的去賭場,只要—定的概率計算和觀察,想贏錢不是難事。
這不是還沒有山窮水盡嘛!他決定再去附近逛逛尋找機會。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沒落侯門(三)
這附近有專門空出一塊區域,給各家各戶用來停馬車,旁邊甚至還有亭子和茶水,方便車夫休息,另外還有兩三條被花木遮擋的走廊,專門給不想泄露身份的人安排的。
顯然主人家細節方面也想的很周到。
藺洵徘徊著觀察四周,他想找出薄弱處然後加以改進,只要展現自己的價值,弄到三千兩不成問題,他沉思時就忽略了周圍的人,加上天色太暗,不經意就撞上一個成年人。
「哎喲,沒長眼睛吶!」對方一跤摔倒在地,罵罵咧咧。
自己理虧,藺洵也不好爭辯,連忙把人扶起來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太暗沒看清。」
來人摔了一個屁蹲心情不好,罵了人後又想起主家吩咐他不要惹禍,只能悻悻的說,下次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