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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安公主看到木匣子原封原樣的退回來,以為那孩子竟然一點情都不念,不由得潸然淚下。等到打開匣子才發現裡面換成了面油,又破涕為笑,仔細的看起來,新面油裝在精緻的瓷器盒子裡,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匣底附著一張小簽寫明面油和精油皂的用法。

  靜安公主一顆心又酸又軟,看這手小楷孩子應該過得很好,她這才算是勉強放下心。

  但是,她神色一凜,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她非要查個一清二楚不可!

  韓國公一行人匆匆趕來長州,才過了一天又急匆匆離開,不知情人士都在暗中議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大將軍帶著藺洵在城牆頭看他們離去的車隊,車隊蜿蜒而去,偶爾抬頭看見藺洵的韓國公翻個白眼,喊了一聲駕,指揮車夫快走。

  「說真的,這些東西本來應該是你的,你就真的不動心?」大將軍突然指著豪華的隊伍以及就算輕裝出行排場也不小。

  藺洵微微眯起眼睛,「韓國公這是自作孽啊!」他現在看起來好像擺平此事,為了韓明溪能夠把親生孩子丟出家門,韓明溪在再最初的感恩戴德後,自然會想一想,就連親生的也能扔,何況他這個不知道從哪兒抱養的?只要稍微有那麼一丁點不合適的舉動,就會被韓明溪無限放大,揣摩背後的意圖,以至於草木皆兵。

  所以他才說,韓國公自己就是個不正的上樑啊!韓明溪還不是有樣學樣?

  再說回來,韓國公又甘心讓不屬於自己的血脈繼承超品爵位嗎?不能在韓明溪身上想辦法,畢竟他表面上的身份無可挑剔,孫輩上自然要想出招來,可到時候韓程氏又樂意嗎?哇,只需要想想都覺得韓國公要頭疼的東西多了去,他就笑看對方頭疼,這不是很爽嗎?

  「是啊,他那是自找苦頭吃。」大將軍深表贊同,發生孩子遺失的事是天災也是人禍,善後才能看出個人能力,韓國公就屬於沒有善後能力剛愎自用那一批。

  作為撿漏的人,他表示這種人多多益善。

  「對了,還關在牢房裡的韓明溪外室...你想怎麼處置?」將軍突然想起一事,「他們躲在城裡的事是被你揭穿的,得罪你了?」雖然藺洵是私下告訴衙役的,但想起也瞞不過將軍。

  「有點小恩怨,而且我認識劉氏準備毒殺的人。」藺洵思考:「律法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本來判的苦役,現在私自逃脫,罪加一等。」連韓管家也跑不掉,畢竟他背後蹦躂行賄,就是那個才十歲的小孩沒有犯法,只能釋放。

  可藺洵知道,眼看富貴落空,對韓毅來說比做苦役還難受。畢竟他眼看著距離富貴只有一步之遙,卻踩空掉下來,這種落差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韓毅如果能夠想通,日後腳踏實地的做人做事,未必不能過上富裕平靜的生活。他重生回來知道後世的大事件,就是撿漏也夠了。可他要是想不通,這些事情就會成為他的心魔。

  藺洵等把韓國公送走,只當沒有這回事,還是照常忙活著公務。韓家的管事磨磨蹭蹭過來問之前商量好鋪開胰子鋪子的事,他也照樣給人提供貨源,只是交接就交給其他人。

  那邊的管事鬆口氣,如果胰子生意交給別家,錢不是問題,難免會有人覺得韓家跟不上潮流。

  胰子廠開業後,隨著工人的熟練度提高,每天的日產量提升到二百塊,藺洵估計著這個產量已經足夠整個市場消化,就不再讓工人們繼續擴大產量,他準備把一部分人調去別的生產線,做低端的洗衣皂,卻被大將軍阻攔了。

  「洗衣皂的工人我另有安排。」他揮揮手,「走,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要換衣服嗎?」藺洵放下筆,疑惑。

  「不換,快去快回。」他連馬車都不備,只讓兩人騎馬到達,大概花費了兩刻鐘,到了一處居民區。大將軍隨意的把韁繩往樹上一掛,抬腳就要往裡走,藺洵不解的跟在後頭。

  這就是一條巷子,兩側修建低矮的民宅,並沒有什麼出奇。藺洵抬眼看第一戶人家,男主人正在院裡劈柴,空蕩蕩的袖管系在腰上。

  第二戶人家男主人少了條腿,旁邊放了一張椅子作為支撐。

  第三戶人家少了一隻眼睛...第四戶少了點什麼看不出來,但行動緩慢。

  怎麼這裡殘疾率這麼高?藺洵正疑惑不解,再看那些男主人揮刀的動作立刻明白了,這些人全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軍戶!

  刀劍無言死傷無數,能夠活著下戰場對他們對家人已經是萬幸,哪裡還能要求別的?但作為帶領他們上戰場的袍澤,大將軍不能不管,不能不用心。

  「他們吶,不願意我養著他們,就算送了銀子去也不接,偶爾送點米麵糧油,稍微送多了也不要。只說自己還能幹活同時也是一家之主,不能食嗟來之食。」將軍又是氣又是恨,哼唧唧的:

  「這不是讓我不安心嗎?」

  在戰場上他們互相託付後背,現在他有錢為什麼不願意接?

  「所以,將軍是想讓他們去當皂廠的工人?」藺洵思索道:「這倒也是個解決辦法。」他轉過頭來對大將軍說:「這就是您不理解他們的心思。從前在戰場上縱橫捭闔,現在成了殘廢。他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銀子,也是一份尊重和理解,還有重新融入社會的念頭,您越是給他們送錢,他們越是覺得自己從了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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