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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嵐的面色頓時嚴肅起來,沉聲道:「不曾見過?」

  「是……生活在寨中的靈獸都是弟子們養的,可那邊的白狼、紅羽蛇,還有黑色翅膀的鳥……不僅是寨子裡,我在南疆周邊都沒有見過。」

  她指的是圍在白狼附近,與黑虎以及後來趕到的獸群纏鬥著的那些妖獸。但沒被她點出來的那部分也沒少在剛才對他們下重手,此時只是漠然看著虎狼雙方的爭鬥,雖然沒有站在白狼那方,卻也沒有要幫黑虎的意思。

  裴嵐還不及再說什麼,就聽一個獸谷弟子忽然喊起來:「你們看,那是不是桑久的伴生青尾狐?脖子上還有他戴上去的銀環!」

  他指著籬笆那邊堆成小山的靈獸屍體道。

  幾個獸谷弟子面面相覷,而後同時朝著那方向奔去,一時驚呼聲不斷。

  「這是格衣舒從小養大的三目狸貓,她從五果山上撿來的!」

  「瑙秀的伴生青天雀!沒有錯,鳥喙缺了一角,是上次為了給她採藥果,跟山上的風鷹打架傷到的。」

  「那條是榜久相的金瞳蛇,我記得他經常把蛇盤在手臂上,帶著它到處逛……」

  ……

  「為什麼……它們都成了這樣?」

  第263章 混亂

  江源鎮。

  昆五郎雙臂都流轉著淺金色光華,竟是用上了靈力與那青衣偃甲相抗衡。從兩人相觸角力的地方傳來聽了叫人牙酸的嘎吱聲,就像許久不曾上過松油的老木被生拽著繃到了極點,已經腐朽的表皮下是臨將斷裂的芯子,正發出不堪支力的呻吟。

  ——而後,所有的動靜都在瞬間消匿。

  青衣偃甲還保持著掙扎時的姿勢,可力道卻驟然卸了下來。一直與他較著勁的昆五郎顯然料不到這番變故,一時來不及收力,頓時便讓偃甲的腦袋重重磕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一聲巨響。

  長儀嚇了一跳,慌忙湊近前去想要查看偃甲頭部的機關可有損壞。

  昆五郎的反應則恰好相反,他幾乎在同時站起身來,橫手護著長儀連退幾步,這才開始觀察那偃甲的變化。長儀見他這般謹慎,本想說不然還是先將機關關上,免得這麼折騰下去再給弄壞了——誰知就在這時,青衣偃甲的全身忽然劇烈抽搐起來,這回長儀可算真真切切瞧見了從他表皮之下鑽出的黑氣,絲絲縷縷糾纏而上,並逐漸淡隱、瀰漫,而至她眼前整片視野都像蒙了層灰霧似的瞧不分明。

  那股甜膩膩的薰香仿佛又縈迴了鼻尖,長儀還不及作出反應,昆五郎已經帶著她飛身朝房外掠去,同時揚手便是一記勁氣對著偃甲上方打去……

  砰!

  幾乎就在兩人離開房門那瞬間,只聽一聲隆隆震天的巨鳴在耳邊炸響,堪比驚雷的靈力衝擊頃刻在狹小的廂房內迸裂開來。窗欞、門頁,甚至檐上樑瓦,都被這股巨大的衝力所掀動,霎時四分五裂,流星似的向四下飛射而去。

  眼見幾片碎瓦直直朝兩人的方向襲來,昆五郎想也不想便本能地擋在了長儀身前,橫劍將其一一擋下。更多的則是向周圍散去,嵌進牆裡的有,深深扎入地面的也有,鄰近幾間廂房無一倖免,連院角的梅樹都被削掉了幾截枝丫。

  混亂初歇時,留守宅院內的修士也都早趕來了。去而復返的監天一面遣人去疏散周遭百姓,一面看向兩人:「發生了何事?」

  真正的混亂才剛剛開始。

  「那具偃甲……」

  「偃甲上被人施了咒,我在咒氣擴散之前便已將其引爆。」昆五郎拉回了想要向前靠近的長儀,簡短解釋道。

  方才被靈波激起的煙塵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縷長儀無比熟悉的薰香,正從殘破的廂房門窗內逸散而出。

  「咒……」監天本就嚴肅的面色更添幾分凝重,揮手攔住正要上前探看的弟子,一手並指成印,口中低低念了幾句訣……眾人只覺眼前憑空現出了水紋似的波動,便有涼絲絲裹挾著水汽的輕風自兩頰拂過,倒逆著將那古怪的香味重新吹回房內。

  檐上殘餘的瓦片微微顫抖,屋裡也不斷傳來細碎的碰撞聲,仿佛這陣風鑽進了裡頭正翻攪著。長儀眯起眼,瞧見廂房的外牆上似乎有水珠滲出,順著牆面緩緩滑落。

  「咒氣已散,來源無法查溯。」

  監天放下手正要說什麼,卻突然掩住嘴一陣咳嗽。長儀想起此前所見的那一幕,正待關切兩句,她卻把臉側了過去不叫旁人看,連同她身後幾個想要上前的弟子也被制止。監天揮手示意他們先去處理周圍的狼藉。

  仲裁院素來令行禁止,那些弟子得了令,就是再擔心她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四下散開便各司其職去了。

  長儀猶豫片刻,看監天仍是側臉避著她的模樣,到底沒有上前,想了想便跟著那幾個弟子轉身又進了已經面目全非的廂房裡,她有些擔心那偃甲的狀況。、

  這回昆五郎沒有攔她。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方才拉著小姑娘的手,臉上似有困惑,可也並未糾結太久,腳下滯了一瞬,便跟在長儀身後走了過去。與監天擦肩而過時,昆五郎側目瞥了她一眼,掌間金色光華流轉,好似不經意地從她身側拂過。

  監天一愣,咳嗽卻是停下了。

  「這……怎麼會這樣?」

  屋內各類陳設幾乎都讓靈力毀得差不多了,地上儘是散落的碎磚與木塊,已經分辨不出它們來自哪裡,連頭頂的梁都斷了一半,幾道裂縫瞧著就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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