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如今他已生得高大威嚴,沉靜而又穩重,眼前人卻仿佛被歲月定格了一般,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依舊是他記憶中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少女,燦如春花。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失去過她一樣。

  「晚晚……」

  謝肆失神地看著朝自己直奔而來的謝晚,下意識張開雙臂。

  哪怕他明知每一次在夢中,將她擁入懷中,便會從美夢中醒來,痛苦不堪,他依然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思念。

  謝晚卻沒有像夢裡那樣,紅著眼圈兒撲進他懷中。

  她越過他,撲向站在他身後的少女:「嬌嬌!」

  謝晚不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舉一動如弱柳扶風,就連聲音也甜甜軟軟的,嬌憨得令人心憐,輕易就能勾起他人的寵溺。

  謝肆看著與女兒抱在一塊的謝晚,聽著她說:「他是誰啊?」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

  她不認得他了。

  一瞬間,謝肆的心像是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的疼著。

  尖銳的刺痛感卻讓他深刻的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夢。

  晚晚。

  謝晚。

  他是真的找到了他的寶貝。

  謝肆毫不掩飾,毫不避嫌地看著她,良久才道:「我叫沈放,是你的……阿兄。」

  謝晚懵懵懂懂的抬起頭,對上男人烏黑深邃的眼眸。

  「沈放……」

  沈放。

  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便是這世間最動人的聲音。

  謝肆低下頭去,眼眶略微發紅,唇角卻勾起了幸福的弧度。

  當年謝晚失蹤之前,早就和謝肆成親,也跟著搬到了謝肆的世安軒。

  院落很大,絲毫不遜於襄國公夫婦的主院,卻打理的很乾淨。

  不止有景觀優美的小橋,開滿了荷花的小池塘,就連當年謝肆親手幫她搭的鞦韆,也依舊掛在庭院裡的那顆大榕樹上。

  這十幾年來,所有關於謝晚的東西,都被謝肆保存得好好的。

  就連當初謝晚才剛開始繡的虎頭帽,謝肆也沒有扔了它,它依舊擺在原本的位置。

  謝晚的衣裳首飾,也依然擺放在兩人共享的衣櫃裡。

  就好像,這屋子的女主人,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謝晚失蹤長達十五年,就連襄國公夫人都逐漸死心。

  她曾勸過謝肆不止一次,讓他放下謝晚,不要再折磨自己。

  謝肆卻都充耳未聞。

  這兩、三年來,甚至一休沐,便自虐般地整理起謝晚的衣物。

  好像只要他一旦放下,他最心愛的姑娘就會真的消失一樣。

  謝肆帶著她回到屋裡時,謝晚好奇地東張西望。

  「這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嗎?」

  襄國公夫人笑容溫柔地看著女兒:「是。」

  這裡曾是謝肆與謝晚的婚房,每一樣東西,每一件擺設,都是謝肆陪著謝晚挑選的。

  謝肆朝務繁忙,回來襄國公府過夜的時間並不長,屋內卻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沒有落下半點灰塵,一如往昔。

  襄國公夫人讓謝肆去外頭等,拿出謝晚的衣物,親手替她換上。

  衣裳款式雖然有些舊了,卻被保存得很好,穿在謝晚身上,也毫無違合感。

  襄國公夫人看著女兒,強忍住眼中的酸澀,輕聲問道:「晚晚,你真的不記得阿娘了嗎?」

  眾人原本以為,只要謝晚回到襄國公府,她或許會浮現一些過往的記憶。

  畢竟她很快就接受了謝肆是她阿兄、襄國公夫婦是她爹娘的事實。

  她看起來很乖巧,實際上,早就將他們忘得一乾二淨,徹徹底底。

  謝晚搖頭:「不記得了。」

  謝晚從來沒穿過這麼漂亮的衣裳,也沒戴過這些華美的首飾。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衝著襄國公夫人嬌笑:「這麼漂亮的衣裳真的是我的嗎?」

  這副嬌憨的模樣,比她年幼時還要單純無知。

  襄國公夫人心酸澀得厲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謝肆進到屋裡時,謝晚正坐在梳妝檯前任由襄國公夫打扮。

  襄國公府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女兒又不在,謝晚看上去聽話乖巧,單純漂亮的的小臉卻難得泛起一絲焦慮。

  「嬌嬌呢?」

  謝晚的改變很大,她以前最依賴的人是襄國公夫人,而後是謝肆。

  如今他們在她眼中只是陌生人。

  她心中只有一雙兒女。

  謝肆薄唇緊抿,眸色微暗。

  他端著銀耳蜜棗羹,半蹲在她面前,輕聲道:「嬌嬌餓了,正在用膳,晚晚可也餓了?要不要吃些銀耳蜜棗羹?」

  謝肆帶著人離開大廳前,謝明珠曾告訴他:「阿娘如今就是個孩子,她很單純,也很好哄,爹爹先讓人準備好吃食,要是阿娘吵著找我,你就餵阿娘吃東西。」

  謝晚根本不知道女兒早就把自己賣了。

  她猶猶豫豫地看著男人,又看了看他手裡的羹湯。

  「阿兄知道晚晚跟嬌嬌一樣愛吃甜,特地讓廚房多放了點糖。」

  謝肆說著,舀一勺羹湯,輕輕吹涼了,餵到她唇邊。

  人前,他面容冷酷,低沉的嗓音冷硬且極具壓迫感,令人望而生寒;此時面對謝晚,他所有的冰冷卻都不復見,就連聲音都像是傾盡了畢生的溫柔。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