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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霏霏沒辦法,只能服從陸知禮的命令,艱難的扶著他前往偏殿。

  陸知禮沒有讓雪雁起身,雪雁始終維持著微微屈膝的福身姿態,雙腿早就開始發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雪雁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寵婢,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她不停地朝魏行使眼色,想叫魏行幫她開口求情,魏行卻像看不懂一樣,理都不理。

  可魏行是個人精,哪可能看不懂,魏行就是故意的!

  雪雁氣得不行,暗暗在心中記下一筆,見陸知禮走遠,準備起身。

  陸知禮背上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本王讓你起了?」

  都說四皇子見誰都和氣寬容,沒什麼架子,怎麼今日像變了個人似的,明知自己是太后娘娘的人,還敢為難她?

  要不是這裡是東宮,雪雁早扭頭就走,哪裡還要看陸知禮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臉色。

  雪雁難堪又難受,擺在身側的雙手都要掐出血來,卻不敢將氣發在寧王身上,憤恨地看了雲霏霏一眼。

  雲霏霏垂眸避開她的目光。

  她感覺得出來,這位雪雁姑姑一開始便對自己抱有敵意,就不知道這敵意從何而來。

  陸知禮走到偏殿,已是一身冷汗,這情況很常見,東宮也因此備有他的衣物,魏行抱來乾淨衣物,準備幫他更衣,陸知禮卻揮手讓他退下。

  「由她來伺候本王更衣即可。」

  雲霏霏心臟猛地縮緊了下。

  魏行面露難色:「寧王殿下,這、這恐怕不妥,這小宮女是太子身邊的人,還是讓奴婢來伺候您吧。」

  雲霏霏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魏行不可能讓她伺候四皇子。

  「本王知道她是太子的掌燈宮女,可以往東宮的奴婢都隨本王使喚,怎麼讓她來伺候就不行了?」

  以前太子也讓掌燈宮女,甚至是貼身宮女伺候過陸知禮更衣,也難怪陸知禮覺得奇怪。

  更何況雲霏霏確實不是太子的侍妾,陸知禮的要求放在任何人眼裡,都不算過分,甚至合情合理。

  魏行貓著腰幫寧王倒了杯茶水,連連賠笑:「這小宮女真的不行,太子殿下要是知道,可是會怪罪奴婢的。」

  「您要是覺得奴婢笨手笨腳,伺候得沒宮女們好,奴婢這就去叫寧姑姑過來伺候您,您看可好?」

  陸知禮捂著心口,低低`喘`了幾下,自嘲地笑了聲:「魏公公怕太子怪罪,就不怕本王怪罪?」

  「……就連你也看不起本王。」

  魏行忙不迭地躬身:「寧王殿下這話可就折煞奴婢了,奴婢絕無這種想法。」

  陸知禮臉上布滿細密汗額,額前幾縷碎發都被汗水打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唇瓣血色盡失,他卻始終保持著優雅體面,俊美的臉龐不見半分狼狽,只帶著疲倦脆弱之色,輕易就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

  雲霏霏看著都覺得不忍,聽見陸知禮飽含苦澀和不甘的嗓音,心底甚至湧起一股愧疚。

  她卻轉身走到火盆旁,拿起打火石,不再看陸知禮。

  陸驍向來疼四皇子,從來不管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陸知禮愛讓誰伺候,便讓誰伺候,雲霏霏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預感──

  要是自己替四皇子更衣,陸驍會很不高興,至於為什麼會不高興,她也說不清楚。

  「罷了。」陸知禮看了眼雲霏霏纖細柔弱的背影,從懷裡掏出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送到了嘴裡,配著茶水,將喉嚨里苦澀的血腥味與藥丸一同咽下。

  陸知禮輕輕地吁了一口氣,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劇烈的咳嗽卻慢慢地止住了。

  他看了眼魏行,語氣溫柔又無奈:「魏公公從小就伺候在二哥身邊,本王不會為難你,不過本王有幾句話要問她,你且退下。」

  「這……」

  旁人只以為太子淡漠無情,魏行卻見識過太子為了雲霏霏發瘋的模樣,就算太子與四皇子再如何手足情深,他也不敢讓太子的人與四皇子獨處。

  「怎麼?」陸知禮拿起帕子掩在嘴前,低咳幾聲,似笑非笑地睨了魏行一眼,「魏公公怕本王對她做什麼不成?」

  他聲音如和風細雨般的溫柔,語調曖昧,表情卻瞬間冷了下來,眉眼倨傲。

  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森冷殺意,更是瞬間讓魏行如至冰窖,雙腿一軟。

  雲霏霏正背對著兩人,忙著點火盆里的炭,根本不知發生什麼事,直到聽見魏行撲通跪地的聲音,才猛地回過頭。

  她困惑地看了眼魏行,接著望向陸知禮。

  陸知禮依然是平日的溫和模樣,笑中有暖,眸色清潤,察覺到她的目光時,甚至偏過頭來沖她眨了眨眼,笑得溫柔又曖昧。

  雲霏霏飛快轉過身,繼續點炭火,心說,四皇子果然就是李之,那不著調的模樣,可沒人學得來。

  「魏公公不必如此多禮,本王說了不會為難你。」陸知禮看回魏行,笑容溫柔地起身扶他。

  「奴婢、奴婢這就退下,在外頭候著。」魏行哪敢讓四皇子扶,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退出房外。

  雲霏霏點好火盆,也想退下,卻被陸知禮叫住。

  「過來。」

  雲霏霏突然很想念陸驍。

  她不敢違抗陸知禮,慢慢吞吞地來到他面前。

  「不知寧王殿下有何吩咐?」雲霏霏行了一禮,聲音疏冷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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