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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事後西涼皇賞賜了他大量金銀珠寶作為補償,說只是形勢所迫為了表明西涼對此次結盟的誠心,不得已斥責他,讓他不必往心上去。

  但實則,西涼皇此舉全然沒有顧忌魏槐的顏面,在使臣面前尚能如此,何況別人。

  他只是把魏槐當成了一把鋒利的刀,用完卻又嫌棄他滿身的血腥氣,又或許在他的眼裡,這個他視為污點的兒子不值得他絲毫憐惜。

  當年,正當立儲攸關之際,他作為皇子出席宮宴,醉酒後與一個宮女春風一度,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但偏偏被先皇撞見斥責。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再後來,那個宮女偏偏有了身孕,因此他不得已將人接回皇子府,這還引得他與皇妃不睦,差點失去了岳丈一族的助力。

  因此,這個兒子一直是他視為污點般的存在,一個從低賤的宮女肚子裡爬出來的會是什麼好種。

  *

  車隊很快行駛到燕涼交界處,準確來說,此地應為燕涼陳交界處。

  許是因著不日就將抵達西涼,車隊今日並未到就近的驛站整頓,暮色四合,月明星稀,仍在官道上行進。

  魏槐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前邊,突然,蔣澗策馬過來,一臉凝重,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魏槐臉色沉了下來,擺了擺手,示意車隊暫緩行進,隨後回頭瞥了一眼隊伍中間那馬車,目光幽幽。

  他吩咐了蔣澗幾句後,雙腿夾緊馬腹,馬兒就跑了起來,往隊伍中間駛去。

  但未行至半途,天空中突然燃起了一記短促的煙花,隨後,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落下,如漫天飄雪一般。

  「保護公主!」有人大喊了一句,很快,便有侍衛往公主馬車那涌去。

  宋姝月自睡夢中驚醒,有箭矢從窗戶處沒入,釘在了馬車木框上,她眼疾手快,拉拽著在馬車內守著她的冬蓀,往座位底下躲去,旋即,另一支箭矢正中在她們方才的座位上。

  背後冷汗直冒,許是這段時日經歷得多了,宋姝月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而冬蓀顯然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臉色慘白,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外面傳來刀刃相接的聲響,護衛車隊的侍衛與一批不知從哪湧入的黑衣人奮勇廝殺,而那群黑衣人的方向很明確,一直朝著正中的那輛馬車湧來。

  顯然,這些人是衝著燕國公主來的。

  馬車外圍雖然被士兵團團圍住,但敵不住黑衣人的猛烈攻勢,情況岌岌可危。

  突然,一支箭尖綁著帶火油氈布的箭矢正中馬車,很快,火舌點燃了馬車的窗簾,燃起濃濃的煙霧。

  宋姝月聞到煙味,抬頭看去,熊熊火光印在了她的瞳孔上,她試圖去扯下那帶火的帘子,但冬蓀見狀,攔住了公主,自告奮勇地趕在她前頭,將帘子扯下,隨後扔出了窗外。

  但很快,一支又一支的帶火的箭矢釘在馬車上,馬此次不宜久留,宋姝月揚起車簾,正欲拉著冬蓀離開馬車時,一支箭矢正中那馬身。

  馬受了驚,揚起蹄子便開始向前疾馳。

  宋姝月和冬蓀被一陣力道顛回了車內。

  宋姝月的後腦砸在了車壁上,眼冒金星,痛得悶哼一聲,但她根本顧不上傷勢,另一隻手死死地攀著車座,才堪堪穩住身子,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額頭上也沁出了大滴大滴的細汗。

  冬蓀同她一樣,死死地抓住了車座,她看著窗外飛快後退的樹木,啞著聲音問道:「公主,我們該怎麼辦?」

  「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不要擔心。」

  宋姝月的話像是給冬蓀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料想得沒錯,緊跟在馬車後的那人奮力地踩著馬蹬,馬鞭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格外響徹,但他的身後,同樣有人緊追不捨。

  過了許久,失控馬匹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宋姝月察覺到後,顧不上渾身的不適感,趕忙爬了起來。

  「冬蓀,我們快去拉韁繩!」

  幸好,馬的韁繩就綁在了車門處,宋姝月和冬蓀一起用力地往後拽,駕車的是訓練有素的軍馬,感覺到拉拽的力道後,逐漸回過神來,最後竟真得停了下來。

  宋姝月鬆了口氣,癱坐在車板上,手掌心被磨得火辣辣地疼,而後腦處更是一陣一陣地鈍痛。

  「我們快下車。」她急忙拉著冬蓀跳下馬車,隨後互相攙扶著往邊上的草叢走去,但沒過多久,宋姝月眼前一黑,癱倒了在了地上。

  冬蓀被這一幕嚇壞了,本想將公主喚醒,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湧入了她的耳朵。

  「馬車在這,車裡沒人,肯定在這附近,快搜。」

  冬蓀看了眼昏睡的公主,餘光瞥見了那些四處搜尋的黑衣人,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裡。

  幸好,野草掩住了她們的身影,那些人一時之間尋不到她們。

  可是,這只是時間問題。

  冬蓀閉上眼睛,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氣後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墜,塞到了公主的手裡。

  隨後將公主的面紗覆在了自己臉上,披上了外袍,鼓足勇氣,直起身子往馬車那飛快地跑去。

  「在那,快追。」

  黑衣人重新往馬車處集中,但冬蓀的速度很快,躍上了馬車後,拼盡全身力氣拔去了那馬屁股的箭矢。

  馬吃痛,揚起蹄子嘶鳴著又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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