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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不是林執要哄她的嗎?怎麼就變成她哄林執了?
不光要哄,今晚怕是還要被欺負,她想起那酒冰涼的觸感,怎麼都感覺自己虧了。
林執倒是並不著急,只慢悠悠的先將沈姝餵飽了。
沈姝見他沒吃飽,於是抬起手來為他夾了一些菜到盤子裡,林執乖乖吃下後,忽然問她,「吃葡萄嗎?」
桌上有串葡萄,是之前長嵐買給沈姝的。
沈姝向來對葡萄沒什麼感覺,於是搖了搖頭,卻沒想,林執認認真真的開口,「我想吃。」
沈姝下意識以為林執又是要哄,於是抬起手來拿了葡萄,「那我餵王爺吃?」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去扒,整個人就被林執抱了起來,手上的葡萄在猝不及防中落了地,在地上歡快的滾了幾圈之後在牆角停下。
她被抱到了床上,有些嗔怪的看他,「王爺,你幹什麼呀?」
「吃葡萄。」
沈姝剛想問吃葡萄在餐桌上吃不行嗎?就看到林執拿了葡萄朝自己走來,隨後……
……
一個時辰後。
沈姝雖渾身癱軟,卻還是抬起手來狠狠地錘了林執幾下。
林執細細的嚼著最後一顆葡萄,任由她怎麼錘,都沒氣。
嘖,他就知道,凡是沈姝口裡的東西,都是甜的。
沈姝捶了他幾下之後果然沒了力氣,整個人窩在林執的懷中嗚咽了一會兒,隨後吩咐他,「帶我去洗澡。」
林執乖乖的去管小二要了熱水,隨後將沈姝抱到了浴桶內。
沈姝任由他為她洗澡,身上早已沒有了要動的力氣。
隨後,林執又伸出了手。
她又紅了臉,「林執!」
「洗乾淨,不然以後會得病。」
沈姝本想再錘他一下,餘光又瞥到了剛滾落在牆角的那顆葡萄,忽然又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又頓時泄了氣。
林執最近真的是越來越能欺負自己。
最開始只是手指,後來是喝水,如今連喝水都沒有辦法滿足他,還得喝酒,吃葡萄。
偏偏他每次欺負她的時候都是一本正經,她無論如何研究,都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出任何一分褻瀆。
他的眸中從來都只有認真,仿佛真的在認真品酒,食美食。
不認真的只有她自己,每次都摟著他的脖頸去求他。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她「嗚嗚」叫了兩聲,隨後林執為她洗好了,將她整個人從水中抱起,又為她擦乾了身子抱到了床上,為她擦乾了頭髮後與她一起躺下。
沈姝今日太累了,沒過一會兒就摟著林執睡著了。
她熟睡的時候呼吸很輕,一點聲音都沒有,林執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後,忽然將自己的臉放到了她的鼻翼下。
任由她細細淺淺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心跳聲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又對這個人間產生了幾分真實感和依賴感。
不過,沒多久,這幾分真實和依賴便被他自己親手掐滅了。
他又發了病。
他又去摸了毒藥,將它送到自己的口中。
這毒他連續服了很長時間,早已習慣了它帶來的痛意,他躺在沈姝的邊上,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女人。
興許,等他合上眼的那一刻,對這個人間最後的記憶應當是:
那個女人散著發,紅著眼,告訴他,「林執,你就是個瘋子!」
「你竟然殺了他……我詛咒你……永遠都不會有人愛。」
曾經的他對那女人的話嗤之以鼻,那女人長時間的打壓讓他生了一身反骨,他收養沈姝,就是為了證明給那個女人看,他也有人愛。
而如今,他卻忽然覺得她說得對。
他甚至不敢在他面前展示他真實的樣子,只因他真實的樣子,和那張毒王面具一樣醜陋。
……
晚上,林執半夜起身,去找了長嵐。
長嵐已在門外等候,「太子已籌齊十萬兩黃金,長信此時正在和他對接。」
林執「嗯」了一聲,「讓長信將黃金運回京城,讓長風去接他。」
長嵐領了命後忙轉身退下,林執在夜色之中站了一會兒後慢悠悠的轉身回客棧。
今夜有些涼,冷風肆無忌憚的觸著他的臉,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嘖,從前那樣的寒冬他都不覺得多冷,養了沈姝之後,才是這樣的春夜,他便覺得有些受不住了。
於是回了客棧,他又忍不住去將沈姝摟在懷裡,讓臉緊緊的貼著她柔軟的身子。
睡夢中的沈姝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身後將一條腿搭在他的身上,林執感受著身上對方的重量,心情忽然又好了許多。
……
與此同時,對面客棧,太子又做了夢。
夢到他與沈姝成親,拜過堂之後,沈姝被送入洞房。
那日他喝了許多酒,直到後半夜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到洞房。
他一開門,就見到沈姝正絞著手指在等他。
隨後,他上前,將她的蓋頭揭下,沈姝也順勢抬起眼看他。
再然後……他看到了夢中的自己,竟抬起手來,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他那一巴掌下手很重,打的連手都很麻,沈姝的臉很快就高高腫了起來。
隨後,他聽到了自己在罵她,「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