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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前幾日,這位色心不死的吳堯大首輔還領著自己最寵愛的小妾用金子砸小魚玩。
砸出去的金子落入水底,真正是聽個響聲。
吳堯等了一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他剛想說話,沒想到撩開帘子進來的人居然是陸硯安。
「陸少傅?」
「是,先生可見到六皇子?」陸硯安拱手行禮,端莊如玉。
「他去出恭了。」
「那真是不巧。」陸硯安站直身體頷首,然後謙卑詢問,「我能進來等嗎?」
「當然。」
陸硯安進入屋子,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然後突然開口,「先生可還記得縱馬案?」
「縱馬案?這樣的大事誰不記得呢?」吳堯端起面前的茶水吃了一口。
陸硯安勾唇輕笑一聲,「昨日我聽說大理寺新得了一塊玉佩,是大金皇帝特意托人送來的。」
吳堯不慌不忙的繼續吃茶,「哦?」
「我一看,玉佩雖成色不錯,但可惜,市面上這樣的貨色也不少。」
吳堯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
「不過……」陸硯安話鋒一轉,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到吳首輔臉上,「說起來也是巧了,我前段日子在蘇州遊玩,找到了一種能讓指紋顯露出來的藥草。」
吳堯眉眼跳了跳。
正在此時,六皇子如廁回來了。
陸硯安與六皇子交代了幾句,便出去了。
吳堯安靜地坐著,目送陸硯安離開。
「殿下覺得陸少傅此人如何?」吳堯粗糙老態的聲音在暖閣內響起。
六皇子道:「少傅聰慧,總能想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上次,少傅給父皇送了一輛輪椅,能推著父皇進御花園曬日頭呢。」
「是嘛。」吳首輔喃喃一句,因為老態,所以搭攏下來的眼皮子遮蓋住一半眼珠,可即使如此,也依舊掩飾不了那股銳利的鋒芒。
第69章
陸硯安從宮裡回到清竹園,他剛剛踏進院子,就看到了那個正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娘子。
蘇慢慢正在堆小土坡,她做的極其認真,仿佛面前的不只是一個小土堆,而是一座參天大廈。
陸硯安視線微轉,透過房廊上掛著的紅紗籠燈看到了小土堆旁邊那團團簇簇的繡球花。
他的院子裡從未出現過如此艷麗的東西。
如今月下,美人與嬌花。
直晃得人迷了眼。
「回來了?」蘇慢慢伸出自己沾滿了泥的手朝陸硯安揮了揮。
男人腳步微頓,然後走到她身邊。
蘇慢慢笑眯眯地看著他,那雙髒兮兮的素手突然猛地一下捧住陸硯安的面頰,然後把他的五官用力擠在一起。
「你知道我在幹什麼嗎?」
陸硯安的五官擠在一起,只剩下一雙漆黑暗眸落在蘇慢慢臉上,浸著月色,像入了一層月光,薄又透。
「不知道。」他乖巧回答。
「我在製造愛情的墳墓。」
蘇慢慢鬆開自己的手,然後看著陸硯安面頰上的手指印滿意地點了點頭,眸中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狡黠之色,「如果你敢跟我和離,或者出軌,你一定先把你埋了。」
「然後再把自己埋了?」
「當然不,」蘇慢慢面露訝異,「我怎麼可能把自己埋了?你做錯了事,當然是被埋的那一個。」
陸硯安:……
「等把你埋了,我再去尋找第二春。」
男人低低嘆息一聲,失笑道:「只要慢慢願意,我都可以。」
看著陸硯安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蘇慢慢再次展現出了無奈。
一開始,她以為是陸硯安在跟她生氣,現在她才知道,陸硯安是在自己跟自己生氣。
任憑蘇慢慢如何勸導,他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算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只要他們兩個一直在一起,只要她愛他,他也愛她。
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消除這個隔閡。
「你今日進宮是去引蛇出洞了?」
「嗯。」
「蛇是誰?」
「吳堯。」
那位大首輔?蘇慢慢努力回想了一下劇情,然後猛地一拍腦袋。確實是她忘了,這位吳堯大首輔可是一頂一的人面獸心大貪官。
表面廉潔守禮,奉公執法,實際貪贓枉法,濫殺無辜,縱容手下搶殺百姓不說,還指使親眷在他鄉之地強占良田千畝,可謂人神共憤之大貪官!
按照《帝師》裡面的劇情,陸硯安是絲毫不客氣的直接就將這位大首輔連根拔除了。
雖然過程艱難,陸硯安身為男主也差點喪命,但好歹還了大周一個清明。
而在《稱帝》之中,陸錦澤利用黑吃黑原理,一邊跟吳首輔交好,一邊又在背地裡捅他刀子。他借吳首輔的手弄乾淨了自己的敵人之後,就一刀把吳首輔給捅了。
吳首輔作為最難扳倒的一塊基石,分別是《帝師》中的男主陸硯安和《稱帝》中的男主陸錦澤成功的最後一塊墊腳板。
這麼大一塊墊腳板,她居然給忘了。
「吳堯雖然貪贓枉法,但他也是大周子民,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蘇慢慢不能理解這些貪官。
錢權在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貪心不足蛇吞象,大皇子和三皇子雖然都想得到吳堯的支持,但他們已經成年,有自己的主意,吳堯需要的是一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