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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面對別人死亡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嗎?

  蘇慢慢的淚砸在陸硯安臉上,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一般。

  那顆滾燙的淚順著男人的面頰往下滑,就如同是他自己在落淚一般。

  小娘子伸手捧上陸硯安的臉。

  直到這一刻,蘇慢慢才恍惚間明白,她對陸硯安是有一份悸動存在的。

  異性男女,同居數月,若說毫無感情,怎麼可能?只是蘇慢慢作為一隻母單花,反應太慢,直到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終於承認,她是喜歡他的。

  因為喜歡,所以憤怒,憤怒他欺騙她。

  她容不得一絲瑕絲,留下和離書走了。

  這是一份蘇慢慢從未嘗試過的愛戀之情。因為沒有嘗試過,所以她不明白,直到失去了才懂。

  「嗚嗚嗚……」蘇慢慢低低的嗚咽著,她趴在陸硯安心口,哭得眼睛酸脹。

  不知道哭了多久,恍惚間,蘇慢慢抬眸看到男人慘白的唇。

  雖然沒有絲毫血色,但唇形漂亮至極。

  「你聽過白雪公主的故事嗎?王子親了白雪公主以後,她就醒了。」

  蘇慢慢伸手觸上陸硯安的唇,然後一邊哭著,一邊附身上去,輕輕地含住了他蒼白卻柔軟的唇瓣。

  作者有話說:

  離婚的老婆不僅回來了,她還親我了

  第46章

  入秋之後,天氣越發冷冽。

  屋內燒著炭盆,與屋外形成鮮明對比。

  男人的唇乾燥卻柔軟,並沒有小說中描寫的那種果凍般的觸感,更多的是最後一次的悲涼。

  以及,那股從蘇慢慢的鼻息間湧入的屬於男人自己的氣息。

  那是一股淡淡的佛香。

  聽說越親近的人,越能聞到別人身上帶的味道。

  那是一種屬於身體自身的味道。

  滾燙的眼淚落到陸硯安臉上,濡濕一片之後浸濕了兩人相貼的唇縫,蘇慢慢嘗到一股熱熱的鹹味。

  屋內的珠簾被從縫隙里吹進來的秋風撩撥動,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蘇慢慢就想到了自己跟陸硯安的過往,忍不住又滾出一連串的淚水。

  哭了不知多久,突然,蘇慢慢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牽自己的寬袖。

  她扭頭看去,只見男人的手指勾著她的衣擺,像是不小心動了動,這才被她發現了。

  醒了?

  蘇慢慢下意識瞪圓了眼,她極其緩慢地轉頭,正對上男人略顯迷茫的眼神。

  她趕緊撐起身體,臉上露出被抓包的心虛感。

  「我,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了。」

  電視劇裡面都是這麼演的!

  「跌倒?」男人聲音嘶啞的開口,似乎還沒從混沌的黑暗中徹底清醒過來,那雙漂亮的眸子蒙著一層晦暗,「我沒死嗎?」

  「目前來看是沒有。」蘇慢慢挺著背脊,已經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是嘛。」男人低低呢喃一聲,視線終於匯聚到蘇慢慢臉上。

  他道:「你回來了。」

  蘇慢慢哭得眼睛和鼻子都是腫的,她正覺得不好意思地側著臉的時候,便聽男人又道:「回來參加我的葬禮嗎?你回來早了,我可能還要過會兒再死,咳咳咳……」

  男人咳嗽個不停,蘇慢慢沒辦法,只能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茶。

  茶水是冷的,看來已經很久都沒人替他置換過了。

  「冷的。」她道。

  男人搖頭,「沒事。」

  蘇慢慢將茶碗遞給陸硯安,男人慾伸手,可抬了半天也抬不起來。

  蘇慢慢端了一會兒,看到他這副孱弱模樣,終於下定決心,「我餵你吧。」說著話,她將茶碗遞到陸硯安唇邊,然後發現男人這樣躺著,是喝不到水的,因此便先將茶碗放到床邊,拿來枕頭替他墊高。

  墊了三個枕頭,陸硯安的上半身已經差不多是坐起來的狀態了。

  「喝水吧。」

  茶碗送到唇邊,蘇慢慢小心翼翼的他。

  陸硯安斂下眉眼,輕輕張開嘴,唇瓣上濡濕一片,都是蘇慢慢的眼淚。

  其實不止是唇瓣,還有臉上,眼睫上,都是她的眼淚。

  蘇慢慢有些尷尬,她趁著替陸硯安擦嘴的時候,順便替他擦了一把臉。

  喝完了水,兩人靜默下來。

  外面天色漸暗,床頭的繡球燈照出一方暖角。

  秋色陰寒,蘇慢慢下意識伸手替陸硯安掖了掖被角,然後看到了男人手裡拿著的那個東西。

  是噩夢娃娃。

  注意到蘇慢慢的眼神,陸硯安緩慢勾了勾指尖,似乎是想將噩夢娃娃藏回去,只可惜,他失敗了。

  陸硯安現在渾身都沒有力氣,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小的可憐。若非屋子裡安靜,蘇慢慢都不能聽清楚他要說什麼。

  「你病得很重?」男人的狀態蘇慢慢看得很清楚,真正是病入膏肓的模樣,現在突然醒了,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蘇慢慢記得,人在去世前,真的會迴光返照一段時間,看起來正常極了,可也僅僅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就像是知道這副軀殼即將滅亡,因此將最後積攢的那一點力氣徹底用盡。

  「田大牛呢?」她問。

  「沒用的。」陸硯安搖頭道:「你不是說過,我註定會英年早逝嗎?」

  「那也沒有這麼早啊。」蘇慢慢蹙眉,「十三在外面,我去讓他把田大牛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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