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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王的次子、韋襄的侄子也在行伍之中,此番一樣得了封賞。殿上坐得滿滿當當,眾人一邊宴飲,一邊欣賞梨園舞樂,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漪如這邊,同樣熱鬧。婦人們湊在一塊,最喜歡說的就是家長里短。尤其是兒女的婚事。家中但凡有未出閣的女兒的,都想著在這宴上好好相看相看,眼睛都盯著殿上的年輕子弟們。

  大約也是因此,容氏格外受歡迎。

  嚴楷出身侯門,剛剛立下大功,外貌人品俱佳,無人不喜歡。許多婦人過來跟容氏敘話,周圍嘰嘰喳喳的,那眾星捧月之狀,讓漪如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當然,被人議論得最多的,還是李霽和崔珩。

  尤其是李霽。

  漪如發現,無論是喜歡長沙王的還是不喜歡長沙王的,無人會說李霽的壞話。每當那禍水的臉朝這邊轉過來,漪如便幾乎能聽到周遭閨秀們屏住呼吸的聲音,而後,便是一陣竊笑。

  「我聽說長沙王世子今年十八了,是麼?」漪如聽到一個個婦人問道。

  「正是。我記得他比太子只小一歲,太子今年十九,他可不就是十八?」

  「這般年紀便有這般出息,當真是世間難得。」

  「也不知長沙王世子在廣州娶親不曾,娶的是哪一家?」

  「哪裡娶親了。長沙王世子到現在還是家宅空空,聽說身邊連侍妾也沒有。」

  「這可是咄咄怪事。莫說太子,便是中山王世子等那些王侯之家的子弟,到了這等年紀,誰人不是妻妾俱全?長沙王竟是不曾為王世子操持麼?」

  「這便不知了……」

  「我看,這也難怪。廣州那等地界,能有什麼上得了台面的門第?長沙王許是想在京中為世子擇選呢?」

  這話,正合眾人心意,於是愈加熱鬧地議論起來。

  「你們怎只說長沙王世子?」有人道,「北寧侯是頭功,還是朝廷主帥,他也不曾婚娶。」

  「北寧侯的主意你也敢打?」旁人笑道,「中山王家的臨淮郡主,為何這麼遲也不曾定親,你以為是為了什麼?你打他主意,還不如打王世子的。」

  婦人們又是一片吃吃的笑。

  殿上,樂舞正是熱鬧,行宴正酣。

  皇帝親自將立下大功之人召到跟前,一一賜下金帛。

  先上去的是崔珩。

  皇帝含笑看著他,噓寒問暖一番,除了賜下金帛,還有御酒。

  跟著上去的,卻是嚴楷。

  「高陵侯家俊才輩出,文德皇后在天有靈,必是欣慰。」他說。

  王皇后在一旁微笑,道:「少年有為,將來必成大器。」

  嚴楷利落地一拜:「謝主隆恩!」

  他正要離開,卻忽而聽太子開口道:「我聽聞,高陵侯將二公子送入行伍之時,為了讓其多加效力,將其送入了後軍。後軍辛勞,乃眾所周知。高陵侯這番苦心,實屬難得。」

  這話出來,眾人皆露出訝色。

  溫妘看向太子,只見他面帶笑意,對皇帝道:「父皇常說,貴胄子弟,凡事當以天下為先,不可沉溺享樂與功名。要成此品性,家風尤重。如今高陵侯以身作則,兒臣以為,亦當獎賞。」

  眾人的目光一下匯聚到了嚴祺身上。

  皇帝微笑,頷首:「此言甚是。」說罷,即令賞賜。

  嚴祺忙上前叩謝。

  王皇后將眼角的目光睨了睨太子,笑意仍和善,目光卻是清冷。

  父子二人一道得了賞,殿上一片譁然。各種目光,或讚許,或羨慕,或嫉妒,不一而足。

  這邊,婦人們也紛紛道賀,容氏一一謝了,臉上止不住欣慰的笑。

  而當內侍喚「長沙王世子」的時候,漪如覺得自己耳根癢了一下。

  連玉如也覺得怪異,問漪如:「姊姊,阿霽不是參軍麼?怎麼反倒排在在二兄這軍司馬的後面?」

  漪如心中明白,這自然是故意的。這場征伐,皇帝讓李霽當一個手無兵權的參軍,本就是想讓他去了也無所建樹,白白做個朝廷的陪襯。可李霽不走尋常路,竟然還是掙了個大功回來。皇帝心不甘情不願,也不能將這功績否了,便將與李霽一道立功的嚴楷抬起來,以顯得李霽不那麼重要。皇帝重賞嚴楷,並非是真的器重,而是別有目的罷了。

  「卿跋涉千里赴京為朕賀壽,已是有心。」皇帝道,「遇得戰事,卻又慷慨從戎,身先士卒,可謂世人表率。」

  李霽向皇帝一禮:「臣為宗室,亦為臣子,為國效力,自義不容辭。」

  皇帝微笑,卻沒有讓內侍頒下賞賜。

  他略略撫須,對周圍眾人道:「金銀玉帛,於長沙王世子而言,皆不過尋常之物。朕思忖良久,覺得這賞賜既是一番體恤之心,倒可不拘凡物。不如為長沙王解一解心事實在。」

  聽得這話,連長公主也露出訝色。

  「不知陛下要解長沙王何等憂困?」她問。

  「皇姊怎麼忘了?」皇帝微笑,「前番,皇姊還與朕說,長沙王曾寫信來,請皇姊在京中為世子覓一門良配。這不是心事,又是什麼?」

  第二百九十六章 賜婚(下)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引得眾人一片譁然。

  但舞樂的聲音頗大,坐得遠些的人,都不曾聽清。漪如這邊只察覺到那邊似乎有些嘈雜的異動,許多人面面相覷,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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