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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聽到「長沙王世子」幾個字的時候,李霽的目光便定住,

  他一邊用膳,一邊看著台上,神色莫測。

  漪如哂然。她忘了,這間食肆除了味道好,請的說書人也是揚州的名嘴,怎會放過李霽這等炙手可熱的人。

  她忙道:「那都是說書人借著你的名頭胡編的,你若不愛聽,把門關上便是。」說罷,她就要起身去關門。

  李霽卻將她的手拉住。

  「不必,聽聽也甚是有趣。」

  漪如只得坐回來,一邊吃東西,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

  平心而論,那說書人說得甚是精彩。

  在他的本子裡,李霽早已經不是長沙王世子那麼簡單。

  李霽並非肉體凡胎,乃是天上的二郎真君因為得罪了玉帝,被罰下界來歷劫,托生在了先長沙王妃的肚子裡,故而被稱為謫仙。既然是二郎真君降世,那麼無所作為是不可能的。故而李霽自幼就顯露出了非凡的根骨,容貌俊美,鶴立雞群。而那些為禍海上的海盜,其實也都並非是尋常匪盜那樣簡單。他們都是一個野心勃勃的魔頭的爪牙,派出來為禍人間,搜刮錢財。

  那說書人滔滔不絕,說了一出長沙王世子大戰東海六頭章魚怪,跌沓起伏,聽眾們也跟著欷歔不已,時而高興,時而揪心。

  「你果真有一柄千斤大戟?」漪如聽著,忍不住好奇地問。

  李霽喝著茶,眼睛清凌凌地瞥她一眼。

  漪如覺得好笑,還想再說,只聽下面有聽眾嚷道:「老方!你說了半天這些小妖小魔,也不曾聽你說到那魔頭是何人!」

  「就是!」旁邊有人嚷道,「我等還要來吃幾回才能聽你說到王世子斗魔頭?」

  老方笑了一聲,撫須道:「那魔頭麼,你們自然也能猜

  到他的身份。諸位但想,這各路的海盜,無論遠近,都猖獗許久,官軍莫可奈何。前番說到有個船主,辛辛苦苦從外邦運貨來,被海盜劫了。可他的寶貨,卻被朝中的權臣獻到了皇帝宮裡去,這是為何?」

  有人回過味來。

  「你是說,那權臣跟魔頭有勾結?」

  「那魔頭本也是個天上神仙,因得做盡壞事,被天庭誅殺,卻拼命保下一抹魂魄逃到人間,附身到了那權臣身上。」

  「這權臣是何名姓?」眾人忙問。

  「名姓不好說。」老方笑道,「不過諸位可記得我前面還說了,那魔頭有個女兒,前番也曾在海中興風作浪。她垂涎世子眉毛,意圖勾引世子,卻不敵世子一身正氣,倉皇失手。魔女惱羞成怒,便在南海與世子大戰。魔頭曾想將這女兒嫁給太子,幸而皇帝終是聖明,不曾讓他如願。」

  漪如和李霽聽得這話,皆是愣住。

  有人已經馬上回過味來:「嫁給太子卻不曾得手的,你是說……高陵侯!」

  老方擺手:「本書皆是虛構,不可胡說,不可胡說!」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早市(上)

  漪如面色鐵青,突然站起來。

  李霽見她要往門外去,再度一把將她拉住:「你去何處?」

  「自是去找掌柜。」漪如怒氣沖沖,「那說書的竟敢如此誹謗我,我要他好看。」

  李霽有些啼笑皆非。

  「你如何證明他誹謗了你?」他說,「告知那掌柜,說你就是嚴漪如,你父親就是高陵侯麼?且他說了許久,可不曾提到嚴家半個字,別人猜測那是別人的事,誹謗的罪名落不到他頭上。再說,這些說書的,定然不止在這一家說,若是個名嘴,恐怕這家食肆的主人還要求著他來,又怎敢管他說了什麼?」

  這番話有理有據,漪如目光不定,但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但她仍然覺得惱怒,厭煩地將雅間的門關上。然而一扇薄薄的木門擋不住多少聲音,外面的嘈雜繼續傳進來,漪如仍能聽到「權臣」「高陵侯」之類的字眼。

  李霽看了看她,倒一杯茶,推到她那邊。

  「坐下。」他說,「吃完再理論。」

  漪如看了看案上的菜餚,咬咬唇,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肉塞到嘴裡,憤憤道:「我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了。」

  「你方才還跟我說,那都是說書人借著我的名頭胡編的,我若不愛聽,把門關上便是。」他說,「如今你何不用這話也勸一勸自己?」

  漪如瞪他一眼:「我怎能與你比?你在他口中可是那什麼二郎真君下凡,天上有地上無,把你誇得像花一般,你

  自然不會生氣。再說了,長沙王府聲勢那般浩大,就連遠在揚州說書的也不敢惹;我們家卻不一樣,牆倒眾人推,那些人不敢惹真權臣,只敢拿失勢的來編排。」

  李霽看著她:「如此說來,那說書人要是誇了你,你便不會生氣了?」

  「誰稀罕他夸。」漪如輕蔑地扭開頭,倔強道,「要罵便罵好了,蟲豸之輩,他們越是誹謗,我越要過得風風光光的,氣死他們!」

  說罷,她有夾起一筷子菜,泄憤一般塞到嘴裡。

  李霽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臉上卻是平靜。

  「說的是。」他將一碟剛上的小菜放到她面前,隨後,喚來外面的夥計。

  「這食肆中可有絲竹樂伎?」他問。

  「我們這食肆沒有這等雅致消遣,」夥計笑嘻嘻道,「附近倒是有,客官若想聽,小人可去請來,不過只怕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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