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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人,固然出眾,但如果讓他們穿上尋常的衣服,再把臉上那些脂粉擦了,最多也就是人堆里長得好看些的人而言,說不上什麼驚艷。

  而若說她覺得誰算是真正的好看,倒還應該把太子算到首位。從小,太子的容貌就曾被許多人誇讚,且並非因為他是太子,而是他生得實實在在的五官秀致。漪如甚至覺得,自己當年之所以會選擇忘掉他小時候的惡劣,被他甜言蜜語哄騙,一大原因就是他長得好看。

  畢竟最難消受美人恩,誰能拒絕一個俊朗翩翩少年對自己獻殷勤呢?何況那個人還是太子。

  漪如不由地想,如果自己當年曾經見過這長沙王世子,知道真正的美男子應該是什麼樣,她還會不會傻兮兮地上當?

  不過沒等她打量多久,長沙王世子就淡淡收回目光,瞥向了別處。

  還是那般小氣,別人多看一眼也不讓。

  漪如也跟著收回目光,不看他。

  「夫人將嚴女君也帶來了?」長沙王也看到了漪如,與許氏見禮之後,微笑道。

  許氏道:「妾隨君侯長居鄉間,與這侄孫女也是許久未見。今日託了溫常侍的福,得以相見,又知曉前番世子救命之恩,故帶她來見禮。」

  說罷,她對漪如招招手,道:「來向長沙王問安。」

  漪如往四周掃一眼,果不其然,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饒有興味心照不宣的神色。

  她硬著頭皮上前,向長沙王一禮:「漪如拜見大王。」

  第四十九章 雅會(上)

  長沙王倒並沒有向漪如想的那樣,對她表現出十足的興趣,或者把那認乾女兒的事在眾人面前重提。

  漪如見禮的時候,他微笑頷首,便讓她和許氏一道落座。

  如許氏所言,長沙王跟她確實熟悉,問起了嚴篤的身體,還說出了她幾個兒女的名字,一一詢問兒子們如今在官居何職,女兒嫁在了何處,有幾個孫子孫女。

  「伯堅當年征戰,何其勇武,若非在嶺南落下了這病根,如今定然仍康健如初。」長沙王感慨,「孤每每思及此事,都自責不已。」

  許氏有些動容:「君侯若知曉大王如此體恤,定是欣喜。」

  漪如在一旁看著,剛才還揣度長沙王為什麼要到這清涼會上來,現在,有些明白了。上輩子,即便在長沙王一家去世多年之後,她也仍然時常聽人說起長沙王最大的本事就是籠絡人心。凡是跟他有交情的人,他都從不虧待,禮賢下士,廣交朋友。如今眼前就已然是個例子。

  嚴篤雖然有爵位,但因為身體不好,早已經辭去所有官職,在鄉里養病。他的兒子們,都在外地做官,官職最大不過州郡里的六品;女兒們嫁的也並非什麼顯赫的一等門第,都是些故交舊友聯姻。論起來,這清涼會裡的賓客,隨便找一個也比嚴篤在朝中聲音響亮。

  而長沙王並不因此輕慢,而是認認真真地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一樁一樁問起惠康侯這忘年之交的家事,讓眾人都看得明白,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這麼一想,他到這清涼會上來的道理,也就通順了。溫遠也是長沙王的故交,他堂堂親王,封疆大吏,到這裡來赴會乃是紆尊降貴。那平易近人的模樣,任何人看在眼裡都不會有惡感。

  再看陪坐在一旁的溫遠,那臉上雖然帶著笑,卻不時將目光閃向四周,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花大價錢大力氣辦了這麼個清涼會,到頭來被長沙王喧賓奪主拉攏人心。且不說溫遠虧是不虧,更要緊的,是這事傳到皇帝耳朵里,要把他歸到長王黨也不一定。

  想著這些,漪如心情忽而舒暢了許多。

  幸好父親沒來。她慶幸地想。嚴祺是皇帝的親信之人,長沙王若想表示自己寬宏大度,心無芥蒂,一定也會拉著嚴祺在眾人面前表演一番。漪如雖然希望嚴祺離皇帝遠些,並不願意他早早受到皇帝的猜忌。

  可正當她這麼想著,一名迎賓的管事匆匆走上堂來,向溫遠稟報:「主公,高陵侯到了。」

  這話出來,堂上眾人顯然都吃了一驚。

  漪如臉上的笑意僵住。

  「哦?」溫遠仿佛摔倒之人得了個墊背,起身笑道,「快請!」

  沒多久,嚴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外。

  他與任何時候一樣,穿著光鮮,身上自有一股意氣風發之勢,腳步輕快,仿佛一隻漂亮的孔雀,教人一眼就能望見。

  「某昨夜宿醉,起得晚了,竟險些錯過

  仲遙盛會,多有失禮。」嚴祺春風滿面,進門就笑嘻嘻地向溫遠拱手行禮。

  溫遠亦笑:「文吉哪裡話,難得你撥冗前來,某高興還來不及。」說罷,他將嚴祺迎入花廳之中。

  嚴祺看到上首端坐的長沙王父子,毫不意外。倒是看到許氏也在這裡,露出欣喜之色。

  他先向長沙王行禮,道:「不想在這盛會之上再遇大王,某幸甚。」

  嘴上說著幸甚,臉上卻笑得平靜,一點喜色也沒有。

  長沙王道:「文吉客氣。孤在嶺南日久,對京中雅會甚是想念。今日得仲遙相邀,豈可錯過。」

  嚴祺頷首:「仲遙雅會,京中聞名,誰人不心嚮往之。」

  說罷,他笑了兩聲,長沙王也笑了兩聲,堂上眾人也跟著笑起來,一團和氣。

  未幾,嚴祺十分適時地轉向許氏,笑眯眯行禮:「未知五祖母到了京中,侄孫多有怠慢,還請五祖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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