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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玉商行這日給大部分僱工們都放了假,許多人都拖家帶口的來瞧熱鬧,祁源從青柏巷一路行來接收了不少祝賀,一貫清冷的面色上也掛著些喜色。

  蘇茗雪早已妝扮好,不再是平日裡不施粉黛的模樣,流光溢彩的艷紅嫁衣,襯的白皙面龐更是嬌美,唇色嫣紅,胭脂淡掃,遠山黛眉,額間一抹花鈿,嬌艷的似是一朵盛放的牡丹。

  吟霜和劉存娣為她仔細地蓋上繡著鴛鴦的大紅錦蓋,一左一右地引著她出了房門。

  楊之行等在門外,看著蘇茗雪鳳冠霞帔的出了門來,錦蓋遮著她的臉,只露出一點紅唇皓齒。

  按照大虞女子出嫁的風俗,出門前多是要腳不沾地的由家中兄弟背上喜轎,楊之行作為蘇茗雪的義兄,背嫁娘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楊之行心情複雜,一方面為蘇茗雪能和相愛之人喜結連理而高興,一方面也為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戀暗自神傷。

  楊之行斂了斂心緒,迎上了前去,「小妹,恭喜你,兄長給你準備了一份嫁禮。」

  說著他握起蘇茗雪的一隻腕子,把一直攥在手上的一個白玉鐲子戴在了她皓白的手腕上,「這是我上回走商特意讓一家首飾鋪子的匠人打磨的,你尋了這麼多玉,都沒給自己留一塊,這白玉鐲子你便戴著吧,祝你和祁少主百年好合。」

  蘇茗雪抬起手腕,垂眸從錦蓋的下方瞧著腕間的白玉鐲子,純白剔透,毫無雜質,打磨得光滑圓潤,才觸及皮膚就淺淺升溫,可見是極品的白玉打造的。

  蘇茗雪隔著錦蓋只能看見楊之行的黑色鞋靴和淺青色的衣袍下擺,她對著他的方向稍一頷首,紅唇勾起,「多謝兄長。」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自己的臉色,楊之行還是對蘇茗雪笑得開懷,「兄長背你上喜轎。」

  他一撩衣擺,背對著蘇茗雪半蹲下身子。

  蘇茗雪上前往楊之行身上輕輕一趴,楊之行手托著她的腿彎一使力,就輕而易舉地把她背了起來。

  楊之行背著蘇茗雪緩步走向商行門口,早已等在門外的商行僱工們瞧見他們的身影,紛紛開始拍這手歡呼。

  馬背上的祁源眼神隨著人群一轉,落在在了被楊之行背著的那一抹紅色倩影上。

  楊之行背著蘇茗雪跨過門檻,穩穩地下了台階,道兩旁的女工們朝他們撒著籃里的鮮花花瓣,他就在這花瓣雨中把心愛之人送上了祁源的花轎。

  楊之行最後深深地看了蘇茗雪一眼,便放下了花轎的喜簾。

  喜慶的鞭炮聲乍響,楊之行在這震耳的炮聲中仰頭對高坐在馬上的祁源道,「好好待她。」

  祁源在這喧鬧之中根本沒聽清楊之行的聲音,但他看著楊之行嚴肅的面容,從他嘴唇的翁動間猜出了他的語意。

  祁源朝楊之行鄭重地點了點頭,扯著馬韁調轉馬頭,走在喜隊的前頭迎著花轎上的蘇茗雪往祁宅去。

  許多丹砂郡的百姓們都忘不了今日所見的一幕,從銀杏巷往青柏巷的途中皆鋪著大紅地毯,沿路的樹木房屋上甚至都裝點了輕透紅紗,一路都有雪玉商行的僱工們朝著馬上英俊的新郎和花轎撒著花瓣。

  八抬大轎,十里紅妝,滿城皆慶。

  祁瑞陽大將軍端坐在祁宅堂屋的主坐上,看著自家兒子終於把兒媳婦迎進了門,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三拜禮成,蘇茗雪率先被送入了洞房,祁源在外頭招呼著宴請的賓客,男方這頭多是軍中的將領們,俱是喜氣洋洋地調笑打趣著給祁源灌酒,倒是遵規守矩的沒有要去鬧洞房。

  蘇茗雪獨自坐在新房的喜床上,天色雖然還沒黑下去,但房中已紅燭高照,她悄悄撩起頭上的紅蓋頭,掃視著自己的新房。

  房中處處貼著大紅喜字,門窗上都掛著紅綢,床架子上也掛著紅色紗幔,堆著大紅錦被,香爐中也點著醉人的薰香,入目皆是一片喜慶之色。

  從早上到現在蘇茗雪才吃了一餐,餓得腹中唱著大戲,她視線在房中轉了一圈,落在了桌案上擺的幾個小碟上。

  蘇茗雪眼前一亮,掀了頭上的錦蓋就大剌剌地往桌前一坐,碟中擺著些酥餅糕點,都是蘇茗雪愛吃的,還備著酒壺,那熟悉的點綴著橙黃小果的白瓷小酒壺,正是童娘酒坊的沙羽果酒。

  這一桌的吃食一看就是特意為蘇茗雪所準備的,她毫不客氣地給自己斟了酒,敞開肚子吃了起來。

  祁源應酬完一眾敬酒道喜的將士之後,終於被大家推搡著進了洞房。

  他抬眼所見的不是如他想像中端莊靜坐在喜床上等著自己掀蓋頭的美嬌娘,而是正坐在桌前腮幫子吃得鼓鼓的新婚妻子。

  蘇茗雪嘴裡那口酥餅還沒來得及咽下,就聽到了祁源進門的動靜,她猛灌了一口酒,吞下口中的餅,眉眼彎彎地對著祁源笑。

  「這麼俊的小郎君,可是讓我撿了便宜了。」

  祁源意外之中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是這人的性子能做出來的事說出來的話。

  他關緊了新房的大門,笑著走過去坐在蘇茗雪身旁,給桌上的兩個空酒杯中斟滿了酒,「娘子怎麼自己就把蓋頭掀了?」

  蘇茗雪端起酒杯盈盈地笑著,「這不是給夫君你省點事麼。」

  「娘子真是貼心。」

  祁源還是第一次見到蘇茗雪如此盛妝的模樣,柳眉杏目,朱唇一點,越發襯得膚白如玉,皓齒如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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