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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羨青。」

  紙上是非常正規的館閣體,清晰又簡明。

  站起的少女額間還有未曾抹去的花鈿,她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像是久日的努力沒有白費。

  安陽拿起一直放在桌角,宛如玉璽般的方盒,托著站起走下。

  長至曳地的裙擺紋著翩飛的鵷鶵,領口微開,雪白的鎖骨與肩在燭光之下仿佛點綴著金粉。

  安陽走到了垂著頭行禮的方羨青面前,清楚地看見她脖頸處的汗滴與沒有完全遮蓋下去的黑眼圈,而後欣慰一笑。

  她打開那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枚崑山白玉製成的小印。

  印頂雕成了精細的蘭花。

  「榮臨公府二房嫡女方羨青,秀外慧中,柔嘉維則,乃逸群之才,今由本宮賜下花神之印,望從今往後引以為榮,謹遵聖主之諭,為國為民……」

  聖主自然指的是開國女帝。

  「謝殿下。」

  方羨青又過大禮後起身,恭敬地雙手抬起,接過印盒。

  「辛苦了,之後回去好好休息吧。」

  安陽輕聲說道,在方羨青反應過來之前轉過身,回到了上座。

  接下來,就是單純的宴席了。

  原本掐著半口氣的氣氛終於散開。

  考核一事乃難得的偏公平的競爭,便也該有願賭服輸之氣量。

  任何時候社會以及資源的不平等都會造成不公平的結果,只能說這已經是在竭力避免考核中有外在影響的相對公平了。

  但僅僅是這樣的相對公平,也是從開國至今竭力延續下來的傳統。

  宴散。

  夜深人靜。

  安陽原本想著要去給阮明櫻提個醒。

  可是褚衛真的回來得太快了。

  她甚至提著好走路的輕薄裙擺,剛準備出門,就被正面回來的褚公公逮了個正著。

  健步如飛走回來的人臉上帶笑,手中拿著供詞,欣然堵住了安陽出門的路。

  「殿下,這個時辰已是宮禁的時刻了,可還是有要事在身?」

  安陽:「……算了,算了,服了你了。」

  信邪。

  就再安陽準備轉身回崇雅宮的時候,褚衛嘆了口氣。

  他上前兩步,指尖按在了安陽的手腕處,好聲好氣地開口。

  「殿下,既出來了,便讓奴隨性,陪著您走走吧。」

  安陽扭過頭,拿他的話回懟了去。

  「天色已晚。」

  褚衛笑著:「這般晚了殿下還有心情去找旁人,竟不肯伴著月色陪奴走兩步。」

  安陽:「……」

  她撇了撇嘴,走到了前面,步伐果斷。

  褚衛立即跟了上去。

  「奴在湖邊準備了小船與熱茶點,殿下在宴席上未用幾口飯食,與旁人飲了不少酒水,奴心疼殿下受腹痛之苦。」

  他聲音斯文,透著體貼與擔憂。

  沒一會兒就把安陽突發奇想的計劃失敗的情緒給安撫了一通。

  湖邊的船隻不大,帶棚。

  為了不讓安陽真如她之前所說「去給蚊蟲上菜」,選的自然是一片無植被的湖面。

  安陽搭著褚衛遞過來的手,踩著木板被他用力一帶,輕巧落在了船上。

  水面微波蕩漾,隨著他們的動作泛起層層漣漪。

  隱約有遠處的荷香隨著風被捲來。

  船內煮著茶,香氣四溢,旁邊是些好克化的小食。

  褚衛扶著她坐下。

  安陽鼻尖動了動,抬起眼直視著他。

  「你身上還有血味。」

  褚公公的瞳孔驟縮,而後眸光閃爍,扯起嘴角,試圖用笑容掩飾其下的慌亂。

  「殿下莫笑,奴已經儘快趕回崇雅宮想向您稟報,哪知您如此無情當即要走,若不然,奴肯定洗漱之後見您,哪能這般狼狽。」

  安陽一想,也是,沒有接他遞過來的供詞。

  「她是誰的手下?」

  「盧家。」

  安陽本想著聽到主使人就大抵知道動機了,卻在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陷入了迷惑。

  「盧家?為什麼,是我們拖延太后的事敗露了?」

  褚衛搖了搖頭。

  「盧家對於您積怨已久,盧氏女落選的事只能算是新仇被記到了您的身上。」

  安陽眼神放空。

  思考了一下,竟真不是沒可能。

  「此事父皇明日定會喚你去問,你如實說便是。」

  她說著,打了個哈欠。

  此時的酒水釀造技術遠不如後世,度數很低,大部分是果子釀,在她喝來與甜水無異。

  「奴有一話想問。」

  安陽順勢在一旁的靠枕邊倚趴,聽他開口才轉過視線。

  船隻在湖面泛著,能清晰聽到的只有清淺的水聲。

  月如流金。

  「殿下為何與那阮家庶女關係甚好?」

  像是不解,明明一直陪伴在安陽公主身側的是他,現下卻被另一個女子插了隊。

  那淡色的月光落到他的側顏,顯得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安陽:……

  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jpg

  她眼神往旁邊飄了下,而後順勢拉起了褚衛的手。

  「這不重要,我心裡最重要的人自然是你。」

  安陽真誠地說。

  殊不知她這副架勢,像極了在外面有人,然後回來身上還帶著別人香味,卻對著家中賢妻說著渾話的三心二意丈夫。www.919y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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